沒有鄭大嫂的阻攔,母女倆人輕鬆的進了正房的東間,也就是李初夏和鄭大嫂的屋子。
坐在炕頭正拿著羊皮襖往自己身上套的李初夏,見到李初秋和李二嬸兒進屋,被嚇了一跳,隨即想到了什麼,冷笑著看著她們並不說話。
李初秋被李初夏手上的羊皮襖刺的眼睛生疼,胸口也跟著疼痛,捂著自己的胸口痛的說不出來話。
李二嬸兒心裏卻是升起一股子的羨慕,語氣裏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一絲諂媚說道:“大姑娘,家裏人惦記你,讓我們冒著風雪來看看你。”
李初夏並不想讓這兩人在鄭家小院久待,冷冷的說道:“你們看完了,可以走了。”
“大姑娘還在生氣呢,”李二嬸兒笑著坐在炕邊,雖說是炕邊,可還是非常暖和,她坐下就不想起來。
李初夏瞧李二嬸還自己找地方坐了,有些無語道:“你屁股還挺大,哪你都能找到地方坐。”
“嗬嗬,這孩子。”李二嬸兒笑著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眼底的恨意,示意坐在一旁的李初秋說話。
李初秋用衣袖擦著沒有淚水的眼睛假裝哽咽道:“大姐姐,家裏的屋子冷的跟冰窖一樣,祖母受不住凍,已經發熱了。”
“發熱了?”李初夏聽李初秋的話,裝作不懂的說道:“發熱了不就不冷了嗎?祖母真厲害,這個辦法都想到了。”
“嗝!”
李初秋被氣的打了一聲嗝,好半天才緩過來笑著道:“大姐姐還和以前一樣愛說笑。”
李初秋說著起身彎腰向李初夏行禮:“大姐姐,我知道你嫌棄鄭家粗鄙,心裏不甘,可這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看看你現在過得...”
“打住”李初夏盤著腿坐在炕頭看傻子一樣看李初秋,嘲諷道:“你今天就是來我家挑撥我和大嫂的關係的?”
“沒..怎麼可能...”李初秋裝作很是委屈,小聲且虛假的說道:“大姐姐怎麼想我都沒有關係,可祖母老了,家裏一點燒的沒有,祖母硬生生的凍病了。”
李初夏並沒有理會李初秋的話,而是和坐在一旁的鄭大嫂嘮嗑:“大嫂,是不是村裏人都會去山腳下撿樹枝子回來晾幹燒火?”
“是,還可以自己去深山裏伐些樹回來燒火。”鄭大嫂一本正經的回答李初夏的話,臉上的表情要多嚴肅有多嚴肅。
李初夏雙手一攤看向李初秋“看吧,方法總比困難多,我都已經拿自己給祖母換了一個暖和的房子,剩下再孝順祖母的事情,不應該是二叔做兒子的責任嗎?二叔完全可以去山腳下撿樹枝回來燒火,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生病呢?這可是大不孝,是要砍頭的。”
李初夏說完也不管李初秋的反應,而是隨手拿起掃炕笤掃,想攆她們走,但眼睛一轉,改變了主意,往前挪挪屁股,離李二嬸近一些,眉飛色舞的講起自己這幾天的事情。
“大嫂和相公疼我,給我買的補藥,今天早上我還吃鹿肉補身體,鹿肉啊!二嬸,咱們在旻京城時候,也沒有怎麼吃過吧。”
“你看”李初夏說著把自己的腳丫子伸到李二嬸兒的眼前晃悠:“我這腳啊,用的上好的藥粉,你看是不是快好了。”
李初夏的腳,磨的凍的很是嚴重,哪裏像她自己說的能那麼快好,隻是故意氣李二嬸兒,可在李二嬸兒的眼裏,李初夏的腳可不是要好了。
“要不咋說人的命天注定,享福的命走哪都享福,賤命走哪都是賤命一條。”
李初夏把“賤命”兩個字咬的很重,把李二嬸兒氣的火冒三丈,又一想到自己的大兒子凍的腳趾全都掉沒了,現在隻想一巴掌呼到李初夏的臉上。
多年的習慣已成為慣性,李二嬸兒在做官夫人時打下人已經成為一種肌肉記憶,腦中有打人的想法,巴掌就輪了出去。
李初夏早有防備,往後一閃輕鬆躲開,接著抱住鄭大嫂嚎啕大哭起來。
“嗚嗚...大嫂,我怕。”
鄭大嫂出了名的護短,李初夏是她親自挑選的弟媳婦兒,她還盼著給她鄭家生一個大胖小子,這李二嬸兒打李初夏,就是打她,立馬惱羞成怒,一手一個拽著李二嬸兒和李初秋的胳膊往外走。
鄭大嫂常年幹粗活,有時也會跟著上山打獵,李二嬸兒一個官太太,穿衣吃飯都有人伺候,哪裏是鄭大嫂的對手,連掙紮一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鄭大嫂拽了出去。
“滾,以後再進我鄭家門,狗腿直接打斷。”鄭大嫂把母女倆人扔出門外,並警告了一句才把院門關上,也不管李二嬸兒和李初秋的狼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