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這任務還真的是一個接著一個呀，不過似乎沒有提到時間的限製。

一夜無夢，睡到了次日早餐，素馨睡過了頭，錯過了集體食堂的早飯，還沒有被分配工作的她，也不好在村裏閑逛，隻好又回到侯震家裏。

院裏有個約莫七八歲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瘦瘦小小的，身上穿著老土粗布衫，黑色的褲子上打了塊藍色的補丁。

素馨怕嚇著她，清了清嗓子，慢慢走近，小女孩似乎用石頭在地上畫著什麼。

她走近一看，是房子，樹和人。

“畫得真棒。”素馨真心誇道。

小女孩隻是疑惑地抬頭看她。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素馨問道。

小女孩依舊抬著頭看著她，沒有說話。

素馨連忙自我介紹：“我是從江城來下鄉的知青，我叫沈素馨，素馨就是素馨花的那個素馨。”

小女孩還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別費勁了，她是個小啞巴。”隔壁大嬸路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多嘴。

“是天生的嗎？”素馨問。

大嬸聳聳肩：“誰知道呢。”

素馨看著地上的畫若有所思，這時候侯震回來了。

小女孩開心地跑過去，侯震摸了摸她的頭：“把東西拿屋去。”

小女孩乖巧地接過袋子，跑進屋裏。

素馨開口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侯雪，下雪的雪。”

“她怎麼不說話？她應該能聽得見的。”

侯震歎了歎氣：“小時候說得可好了，還會唱歌，生了場病之後，就不說了，醫生看了，也沒用。”

“如果嗓子沒問題的話，有可能是心理問題。”

素馨說得篤定，侯震微微蹙眉：“心裏的病？怎麼說？”

素馨朝他招手，指著地上的畫：“小雪畫的房子大門緊閉，說明她關上了心門，拒絕別人進入。樹在左邊，線條簡單，沒有葉子，說明她內心憂鬱一直沉浸在回憶裏，恐懼未知的未來。人物四個，這是她心裏完整的一家人。”

侯震聽了她的分析，深深歎了口氣，在她身邊的台階坐下，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畫。

“三年前，我父親因為成分不好，被打死了，小雪看到了那一幕，大喊大叫了一夜，之後發高燒昏迷了，醒來以後就不說話了。”

“抱歉......”

侯震深吸了口氣，眉宇間的清冷漸漸散去，唇角也微微揚起：“你算得還挺準，比村頭的張半仙還準，這是賞你的。”

侯震起身，朝她懷裏丟來兩顆雞蛋，素馨早飯沒吃，現在正餓著，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剝開吃了起來。

小雪遞來一個搪瓷杯子，裏麵有些開水，怕她噎著。

“謝謝小雪。”素馨微笑著摸摸她的頭，把另外一顆雞蛋分給了她。

小雪開心地接過，她還挺喜歡這個新來的知青姐姐的。

侯震從房裏拿出一雙布鞋：“我媽納的，你試試。”

素馨雙手接過，她前世哪有見過這種稀罕東西，她翻來覆去地看著，這純手工的布鞋針腳細膩，襯裏柔軟，簡直是精美絕倫的非遺作品！

這布鞋不僅溫暖還很透氣，走起來也很舒服。

素馨穿好布鞋站了起來：“我得進去好好感謝感謝侯嬸。”

素馨禮貌地走進右邊的小屋子，裏頭小的可憐，就兩張床，一張桌子，其他什麼都擺不下了。

“知青小姐，過來坐。”侯媽媽熱情地招呼著，她視力不好，隻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個人影。

“侯嬸，叫我素馨就好。謝謝您幫我納的鞋，很舒服，特合腳。”

侯媽媽展開了一個慈愛的笑容：“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素馨這才發現她說話的時候視線並沒有對焦，似乎有眼疾。

“侯嬸，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