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理解這等奇異之事,但無論如何,多出來的每一刻都是賺的!
商厲瑤忍不住掀開轎簾,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絢爛繽紛的春色,於她而言如夢似幻,真怕如泡沫般一碰即碎,到頭來一場空。
等等......
早已經死去的曹太監和崇德帝重新出現在他麵前,那是不是意味著,她還能有機會見到舅父一家?
想到這個可能,商厲瑤的心臟不受控製的急速跳動起來。
“不去太醫院了,出宮!”
她要立刻回周家!
看看舅父和表兄他們是否還活著!
小轎慢悠悠的搖晃,她嫌太慢,催促道:“轎子再快些!”
抬轎的太監怕得罪這位深得聖寵的蠻橫郡主,聞言殷勤道:“郡主坐穩了,奴才們走快些會有點顛簸!”
轎子陡然搖晃得劇烈,商厲瑤抓住窗沿才穩住身形。
禦書房離宮門口有好長一段路,一時半會到不了。她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放下轎簾,心情頗為愉悅地打開聖旨。
在此之前,她從未在宮裏乘坐過小轎,哪怕這頂轎子又矮又小,坐於其中手腳都無法伸展開,卻是她從未有過的殊榮。
她想知道這究竟是一道什麼樣的旨意,竟讓皇帝給了這樣的恩典。
然而在看清第一行字時,商厲瑤的心情頓時由雲霄跌入穀底,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這道旨意,她曾倒背如流,不用繼續看也知道後續內容。
毫無懸念,顧朝雲的名字出現在明黃的聖旨上。
她竟再一次被賜婚給顧朝雲!
難道她重新活了過來,也無法擺脫嫁給那個男人的命運?
老天爺仿若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回來的時間剛好卡在賜婚的節骨點上,哪怕早清醒一刻,一切就能改變!
難怪曹太監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著她,難怪心思深不可測的崇德帝會和顏悅色地叮囑她要好好養病。
隻因她愚蠢地動用了商家的丹書鐵券!
那是商家滿門忠烈用鮮血換來的東西,竟被她用來換了一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
多麼可笑!
她不惜一切代價換來的賜婚聖旨,曾經有多歡喜,如今就有多痛恨!
恨不得用剪子將它剪個稀爛。
就在她四處找能破壞聖旨的工具的時候,小轎猛然停頓,商厲瑤因慣性,額頭不受控製地撞上了前方的轎門框,疼得淚水在眼眶打轉。
一聲尖銳的斥責響起:“這裏麵坐的可是邯章郡主?”
下一秒,轎簾被掀開。
一身淡黃色宮裝的七公主與幾位貴女攔在小轎前。
七公主冷聲問道:“商厲瑤你方才找父皇求了賜婚聖旨?”
早在聽見七公主聲音時,聖旨就被商厲瑤收了起來。
她走出小轎,氣定神閑地整理了衣襟,然後朝身份尊貴的七公主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地問道:“公主攔我所謂何事?”
“你自己什麼德行,心裏沒點數嗎?”
七公主怒氣衝衝的斥責,“品行不端,無才無腦,一無是處的草包郡主,給顧三郎提鞋都不配,你何德何能給顧三郎做正妻?當個妾室都算抬舉你!你立刻回去找父皇,讓父皇收回成命!”
“商瑤娘,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顧郎君不會娶你的!”
商厲瑤此時還發著高熱,需得抓住小轎的立柱才能站得穩,又被女子刻薄的聲音吵得頭暈腦脹,耳朵一陣鳴音,視線中隻有七公主和貴女們嘴皮子一張一合,滔滔不絕的數落她。
別的沒聽清,但那一句“即便你耍手段逼著顧三郎娶你,你也一輩子得不到顧三郎的真心!”如魔音繞耳,久久不曾散去。
這話說的還真沒錯,她的確一輩子沒有得到那人的真心。
“顧朝雲是天上的雲,而你商厲瑤是爛在地上的臭蟲!你憑什麼嫁給她?”
“卑鄙又無恥,簡直是上京的恥辱!幹脆找塊石頭撞死得了,活著都是浪費!”
“就是,特不要臉!還敢肖想顧郎君!”
......
三個女人一台戲,八個女人加在一起,戲台子都能唱垮。
商厲瑤抹了抹臉上被噴濺的唾沫,忍無可忍,捏著拳頭高聲怒道:“說夠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