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也鬥膽空口一句,餘生有白姑娘一人足矣。白姑娘放心,村中男丁大多皆是一夫一妻二人相伴,秦某也不是好色之人,也無需其他人介入你我之間。”秦郝邵睜著一雙熠熠發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白樂枝,一副勝券在握、隻等白姑娘答應的模樣,唯有手心沁出的密密細汗透露出主人的緊張。
通過原主的記憶知道,大烏朝雖然民風開放,普通的落水救助不用上升到婚嫁之事,但原主這類卻是壞了名聲,嫁娶是最優解,此時郎有情妾有意是最好的辦法。獵戶住山腳下,不與村民群居,原主對他的了解不深,隻知道有一副好相貌且為人能幹。醒來後白樂枝對其的第一印象也是極為可靠的。婚事雖然倉促了些,對方是帥哥自己也不算太吃虧。白樂枝壓下心底的憂慮,笑道:“那我也鬥膽相信秦郎君一次 。”
目光在中途短暫彙集,兩人相視而笑。
已定下婚事,接下來便是商量六禮。大烏的六禮和白樂枝學過的曆史很相似,白樂枝商討起來雖然生疏,倒也不至於一問三不知,隻是說到住處,女子便犯難了。
原主住在好心的村民幫忙搭建起來的茅草屋裏,四個女郎住在一塊,其中就包括推原主下水的王杏兒。原主與王杏兒逃難認識,二人常一同做事,是四人中關係最好的兩個,當然,關係好隻是原主認為的。王杏兒也不是麵上表現的純良無害,實則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其他女郎原主交情不深,一人慣會嘴碎挖苦,一人倒是老實巴交、埋頭苦幹。
暫且不提回到原住處後的麵對的流言蜚語,單是人身安全,白樂枝就無法保證王杏兒會不會繼續對自己下手。按照大夏的死板規定,夫妻未婚前不能同居,她無法在秦郝邵這裏久住。原主也沒有積蓄去租房。
“可惡,早知道就不說六禮明媒正娶了,直接落地結婚。這下完蛋了,住哪都不知道。”白樂枝憤憤地想著。其實她心裏知道,正規的流程是為了不讓外人與夫家看輕,可是在最基礎的住房生存問題麵前,這些通通都要靠邊站。
女子微妙地停頓下來時,秦郝邵就注意到了她陡然低落的情緒。平日裏他雖不是遲鈍的大老粗,見到別人犯難,除非對方說出來,憑著他怕麻煩的性子就裝一概不知。當女子的眉頭越縮越深時,他差點脫口而出詢問女子的難處,又怕冒犯到她,甚至想撫平她皺起的眉頭。
心裏這般想著,男子也下意識地這般做了。
額頭上溫熱的觸感令白樂枝一驚,手指布滿了老繭,卻不擱人,展現了主人這些年的吃苦能幹。女子抬頭猝不及防間便看到了男子鋒利流暢的下顎,感受到男子渾厚的吐氣:“白姑娘有難處直說便是,我對白姑娘負責,自然要對白姑娘好。”男子微微頷首,用包容地看向白樂枝,鼓勵她大膽依靠自己的夫君。
未嫁過去即吃軟飯,饒是白樂枝也有些不好意思,當下情況,也隻能厚著臉皮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我,嗯,就是,想另尋個住處,在出嫁前。”
未曾想,秦郝邵反倒一臉歉意地接道:“此事是我考慮不周了。暫住所確實環境不好,林家嬸子家餘有一間空房,我待會就去問問林家嬸子可否借住,姑娘意下如何?林家嬸子住在村尾,離小子家很近,約莫一刻鐘的腳程便到了。嬸子也是個好相處的人,平日待人接物極為和善。家裏人口也簡單,林家夫婦隻有兩個女兒,均已出嫁。”
秦郝邵是真心實意地這麼想的。雖未過門,身為丈夫他也要體恤好妻子,卻連最基本的安置小妻子的地方也沒有想到。
“自己以後考慮的還要更多才是。”秦郝邵暗暗告誡自己道。
男子的身影一下子在白樂枝心中又高大了不少。她喜笑顏開道:“那自是極好。辛苦郎君了。我還需要郎君陪我去一趟暫住所拿些衣物雜物,可否?”
“自然。待我處理一下手頭的事。姑娘可逛逛我的屋子先。”秦郝邵滿口應下,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他也想早些騰出時間和自己的未婚小妻子溫存,順便培養感情。
如果他是仙人就好了,彈指一揮間就可以讓時間到達成親當日,這樣以後每天睜眼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小妻子了。
年少慕艾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