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戲也唱罷,眾人散了場,有人歡喜有人憂。
此時議事廳裏,隻剩下弦姝與陸南風,和堂上的裴公爺與郡主大娘子。
“叫你二人受委屈了,尤其是陸公子,實在抱歉,家裏出了這檔子醜事,還平白汙了你清譽。”郡主大娘子率先開口道歉。
“不打緊,在下行正坐端,不怕人汙蔑。隻是可憐了二姑娘,墜了湖。”陸南風答道,言語間皆是為弦姝鳴不平。
“羽兒,委屈你了,可有什麼想要的,告訴為父,為父都給你尋來。”裴公爺心疼地喚著女兒乳名,想做些補償。
“爹爹,我什麼都不要,我想學武,您可答應?這樣以後羽兒再也不會輕易被人傷著了!”弦姝嬌滴滴地答道,又看看陸南風。
“學武好!學武是好事,可現下,為父公務繁忙,你大哥哥又身在關外......”裴公爺遲疑道。
“羽兒,你莫不是想要陸公子教你習武?這可使不得,你還未議親,他......”郡主大娘子猜測道。
“哎呀,阿娘,陸公子是外男,多有不便,這個我知道。我有更好的人選。”弦姝嬌嬌地答道。
“莫不是,我母親?”陸南風開口,他似乎知道了弦姝的用意,此時母親還未被順平侯囚禁,她這是想,保護母親。
“正是王夫人,我欲拜她為師!”弦姝點點頭,真誠地答道。
“這確是個好人選,還請陸公子在王夫人麵前多多為我家羽兒美言幾句,隻要她同意,我便差人接她入府,以上賓之禮相待。”郡主大娘子恭敬地對陸南風道。
“大娘子放心,我母親定會歡喜收二姑娘為徒的。”陸南風回了禮,語氣裏透著開心。
裴公見狀大喜,也謝了謝陸南風,便攜著郡主娘娘,著人去準備相關事宜。
此時偌大的議事廳裏,隻剩弦姝與南風二人。
他兩人相視一笑,與那日學堂初見時如出一轍。
“對了,南風哥哥,勞煩你再為我做件事。”她溫柔地喚他南風。
“弦姝妹妹,盡管說。”他亦溫柔地喚她弦姝。
“幫我尋了人把昨日看船的家仆閹了送進宮裏做太監去。”弦姝突然狠狠道。
“這,這是為何?”陸南風大驚。
“其實根本沒有木蠟油那檔子事兒。與那環兒私通之人就是看船的家仆,環兒為求裴雲嫣放他們走,舍了顏麵去汙你清譽;而那家仆,我隻是威脅他若不按我所言來做,便告發他。”弦姝一字一句道來,言語裏卻有不忍與愧疚。
她依稀記得上一世的這時候,府上有個管船的家仆與內院的婢女私通,最後被雙雙發賣了的事兒,便心生一計去試那家仆,結果還真給她猜對了。
“所以那家仆為了自己,反誣了環兒。”陸南風道。
“我是不是太狠心了,南風哥哥?”弦姝問道。
“這不怪你,弦姝,是他二人偷歡在先。我這就去發賣了這家仆,好叫你安心。”陸南風安慰完弦姝,便飛快地跑去收拾那家仆。
弦姝笑笑看著他的背影,也不說話,心上卻鬆快了許多。
她不禁感歎,這條路難走,還好有人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