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暇麵色迷茫,顧清綰坐在榻上,屋子裏倒是幹淨,似乎......也沒什麼異常。
可是他脖子上曖昧的痕跡又清清楚楚,她也萬分不可能冤枉了他。
“少揣著明白裝糊塗,雖然你掩飾的極好,但是你忘了遮你脖子上的印子。”
顧清綰目光冷淡,手裏摸索著茶杯,聲音也低了幾分。
南宮無暇下意識把手放到了脖子上,紅腫的地方還有些瘙癢,他開口解釋。“我們剛才隻是......”
“我明白,你們剛才隻不過是在飲茶對詩,風花雪月是吧?”
其實本可以一刀兩斷,可南宮無暇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想要解釋清楚。
大概他如此身份,不願意讓任何人低看了他。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顧清綰就開口打斷了他。
“砰—”
她拿出了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還有一個精致的木盒。
盒子裏麵的錦緞是江南進宮的蜀錦,每年宮裏也不過隻有八匹,這樣珍惜的布料,顧清綰居然把它拿來做裝飾。
盒子裏麵是珊瑚手串,上麵鑲嵌著渾然天成的玉珠,價值不可估量。
“昨天的那些你覺得配不上你,加上今天這些東西算得上綽綽有餘,這些就當作是你第一晚的報酬,從此你我山水各一程,也就互不相欠了。”
顧清綰把手裏的珍惜珠寶一樣樣的放在桌子上。
隻是對著他這一張如花似玉的臉,顧清綰有些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可惜了也就這一麵之緣,你這樣好的一副皮囊,以後也不知道便宜了誰,要不是看在你這張臉實在對我口味,你......唔”
顧清綰的話越說南宮無暇越覺得憋屈,為了避免她再吐出來什麼大逆不道之言,南宮無暇拿她的袖子堵住了她的嘴。
顧清綰要動,卻發現全身無力。
這個狗男人封了她的穴位。
居然有人能夠在她眼皮子底下對她動手,而且就在片刻之間,她對此竟毫無察覺。
顧清綰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著他。
“你不用這麼驚訝,我也並非一無是處!方才你看到的那女人算是我的一個......好友,我們不過是談論要事,沒有你口中的那些齷齪事。”
他把話說完,才上前一步,右手食指和中指點在顧清綰脊背三寸上,顧清綰隻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恢複了力氣。
顧清綰餘光看他一眼,半信半疑,“那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
南宮無暇摸了摸脖子,帶著些瘙癢,“許是被蚊蟲叮咬,今天早上有些刺痛,眼下隻有些輕微的瘙癢。”
顧清綰一隻腳踩在榻子上,絲毫不像是一個養在深閨中的千金,更像是一慣粗燥的漢子。
“蚊蟲叮咬?就偏偏這麼巧有蚊子叮你的脖子?”
南宮無暇目光透過來,他脖子上好像確實有些凹起,不等他回答,顧清綰換了話題。
“你說那個女人是你的好友?像你這種常年住在花樓的,是怎麼交到朋友的?”
顧清綰的口吻像極了京城中的紈絝子弟。
“偶然間認識的。”
南宮無暇眼神有些許飄渺,不過也很快搪塞過去。
顧清綰半信半疑,也不再繼續追究這件事情。
南宮無暇拿起茶杯,送到嘴邊,這間廂房裏還有冰塊,溫度比外麵要低一些。
“你怎麼忽然來了這兒,有事兒?”
她一個女人,日日往這種煙花之地跑,恐怕不合規矩,雖然她本身就不是個合規矩的人。
窗戶被打開,外麵小販的叫賣聲聽的清清楚楚。
“當然有事兒,泡你。”
顧清綰細長的眼眸帶著幾分挑釁,沒有女子的柔情和含蓄。
“泡我?”
南宮無暇對於她口中出現的這個新鮮詞彙,並不是很能理解。
“你可以理解為......找你尋歡作樂。”
顧清綰略有猶豫,想到一個合適的解釋。
南宮無暇“......”
他剛才就多餘解釋。
看他懶得理會,顧清綰打起精神,收斂了一臉的玩味。
“聽說當今皇帝年老卻至今不曾立下太子,你可知這其中緣故?”
雖然貿然的問出這些話有些唐突,可顧清綰思來想去,能夠解答這些疑問的,恐怕也就隻有南宮無暇了。
“還有三皇子與皇上父子情感可好?皇上最看好的是哪個皇子?”
南宮無暇聲音冷了幾分,整理好了衣領,目光灼灼。
“你一個女子家,問這些做什麼?平時顧將軍不曾教導你,女子不得幹政嗎?”
顧清綰手裏把玩著珍珠串子,有些慵懶地半靠在榻前,“他?他隻教會了我一件事情,便是不要相信這天下的男人。”
想到那天查到的消息,顧清綰是被人暗算到這花樓又被下了烈藥才遇上他,南宮無暇心裏有幾分了然。
她雖然是將軍府的嫡女,可大抵也不受寵愛。
不然也不會被一個抬正的妾室明目張膽的暗算。
“你在將軍府的日子很苦嗎?”
南宮無暇無心關心她以前的生活,隻是有些好奇在前有狼後有虎得後院,她是如何自保,又是如何藏拙的。
顧清綰看向窗外,這間廂房的位置極好,她扭過頭去就能夠看到街上的光景。
眼下國泰民安,不需要出兵打仗,街道上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隻是這繁華下,不知道掩蓋著多少靡靡之音。
“算不上。”
顧清綰淡然的語氣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憤憤不平。
她也不算是逞強。
“你可曾還記得我母親是何時去世?又是因為什麼,生病還是為何?府上當年我母親身邊的人都被遣散,沒有一個可信之人。”
顧清綰想了許久,覺得原主生母的死或許是個可以著手調查的點。
原主母親留下的這枚戒指把她帶來了這個地方,同時也帶來了空間,若是能夠研究明白,是不是也就意味著她隨時能夠回去?
南宮無暇疑心,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審視。
“你自己的生母,你不記得她是什麼時候去世?”
顧清綰的行為舉止和言語有時太不尋常,他很難不起疑心。
顧清綰目光在他身上流轉,大腦轉的飛快。
“那時我太過年幼,自然是記不起來了。”
南宮無暇毫不留情拆穿她的漏洞,“你母親去世不過六年,那時你已經十一歲。”
如果隻是幾歲懵懂的孩童,或許會不記得,可是這個已經11歲的姑娘,怎麼會把生母去世這麼重要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甚至記不清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