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顧江成瞪大眼睛，“逆......逆子！”

“父親若是也想體驗體驗飛的感覺，大可以再多言幾句。”

她自是有分寸，不會真的對顧江成下手，可明晃晃打他的臉，顧清綰不是做不出來。

顧江成麵色凝重，欲要動手，顧清綰毫不留情地關上了院門，讓他吃了閉門羹。

門縫裏傳過來的顧清綰的聲音。

“有時間你還是好好讓人查一查你抬正的這位周姨娘吧！”

這偌大的將軍府，又有幾個人稱得上真正的清清白白？

顧清綰推開屋子裏的門，帶了一些外麵的熱浪進來。

貼身丫鬟清心從偏房裏端了一壺涼茶，一雙星星眼的看著顧清綰。

“小姐方才可真是威武極了，周夫人的臉都快要被氣歪了！咱們好久沒有這樣揚眉吐氣過了。”

顧清綰身為將軍府唯一的嫡小姐，過得卻比下人還要淒苦。

如今顧清綰終於覺醒，她們日後也就不用在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顧清綰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涼茶剛喝進去，又立馬吐了出來。

“清心，這是什麼茶？怎麼這麼難喝！將軍府連好一些的茶葉都沒有嗎？”

清心一張水靈靈的小臉兒皺了起來，“小姐，咱們府上平時最好的東西都在夫人那裏，能夠分到咱們這兒的也就隻剩下這些了......”

顧清綰這才細細的打量起了自己的屋子。

這院子本來就比較偏，顧清綰不喜歡和府上的這些人打交道，院子的位置偏了一些也無關緊要。

可屋子裏僅有的幾件家具要麼就是缺胳膊少腿，要麼就是舊得已經掉了漆。

她輕笑了一聲，“這府上的人怕是忘了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清心低頭，聲音哽咽，“府上的賬本都是夫人在管，府裏的這些人也慣會看眼色行事，給咱們的都是一些陳年舊設，就連吃的飯菜，也都是冷羹剩飯......”

這樣的日子本就過得習以為常，她們這些下人不覺得委屈。

可清心為顧清綰抱不平。

堂堂的將軍府的小姐，卻還不如一個下人過的風光。

“眼看著小姐與三皇子成婚就可以脫離這龍潭虎穴，可二小姐連您的婚約也要一並搶了去，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顧清綰看她眼淚要掉下來，太陽穴隱隱作痛。

“你怎麼知道二小姐和三皇子有勾結？”

雖然顧湘湘恨不得讓全天下知道，可南宮煌心計頗深，沒有擺脫她之前，他必然不會讓這樣的醜聞泄露出去。

清心看向窗外，驕傲又有幾分不屑。

“我是小姐的人，自不會被他們的把戲蒙了眼。更甚，二小姐和三皇子眉來眼去，是雙有眼的人都能夠看得明白，不過是他們自己掩耳盜鈴罷了！”

在這京城之中，有的是腦子聰明的人。

清心將茶杯放下，又添了一些新的茶葉在茶壺裏。

“而且奴婢前天看到三皇子腰間佩戴的香囊分明是二小姐的手工！”

顧清綰一隻手點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到是個聰明的。”

清心撇了撇嘴，替顧清綰輕輕的捏著腿。

“才不是奴婢聰明，是二小姐攀沿權貴的心太明顯，可是這樣好的婚事原本是小姐的！”

“嫁給當朝的皇子，日後便是明媒正娶的皇子妃，眼下皇上還沒有立太子，說不準三皇子就是未來的皇帝！”

越想，清心越覺得氣。

“府上什麼好東西都要緊著二小姐，可婚姻大事二小姐也要來插上一腳，未免太過分了一些。”

可顧清綰卻不以為意。

“你覺得三皇子是什麼好人嗎？”

顧清綰手裏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夏日悶熱，不過好在已經是夏末。

“奴婢不知，可是三皇子是皇族貴胄，小姐若是與三皇子成婚便能脫離苦海，日後便是將軍見了小姐也要問安！二小姐不過是一庶女，即便周夫人被抬正，可二小姐的身份、做派終歸不及小姐。”

這府上大多數下人都受過先夫人的恩惠，可是日久見人心，他們院子裏被周氏收買的大有人在，更何況整個將軍府。

“你人不大，事情到是看得通透！不過，南宮煌於我而言並非良配，他和顧湘湘私相授受，說明他並非什麼良人。”

顧清綰閉著眼睛，看不出來什麼情緒。

“三皇子是被二小姐所蒙蔽，男人納妾無可厚非，就算二小姐和三皇子暗中苟且，隻要小姐不放手，她終歸成不了明媒正娶。”

顧清綰睜開眼，合上了扇子，“我是天下第一首富的女兒，最不缺的就是銀子，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困於後宅之中？”

“他若不能一心一意的待我，我何不去看山看水，女人一定要為了男人爭風吃醋嗎？”

顧清綰還沒有糊塗到要同這個時代的人去講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有了空間，也有不少金銀珠寶，時機合適的時候自會離開將軍府。

以至於嫁人生子，她確實還沒有考慮過。

而那個長相清俊的男人，她本來是想要替他贖身，留在身邊養養眼，可眼下他的身份特殊，想來也是用不著她操心。

不過，那花姐對於那美男子態度不同，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麼淵源，抽時間她得去搞清楚。

“小姐，你好像忽然就......不一樣了。”

畢竟當初顧清綰對於南宮煌一見鐘情，若是換了尋常，她不會說出來這些話。

挺起腰杆子她能理解，可是自家小姐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沒了嫁人的心思可要如何是好？

“快別想這些了，屋子裏的這些陳設都太舊了，明天找一些木匠來，屋子裏所有的東西我都要換新的。”

清心有些為難，“可是小姐，現在賬目都在周夫人的手裏，府上大大小小，但凡要花錢的地方都要經過她的手。”

顧清綰一隻手撐住了下巴，外麵的光透過窗子有一半照在了她的臉上，她臉上的絨毛似乎都在發光。

“是不是周氏死了，賬目就可以拿回來了？”

清心一驚，連忙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別人，才呸呸了幾聲。

“小姐小心隔牆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