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顧清綰回頭，便看見原主的父親顧江成與周氏站在一處，看上去怒不可遏：“你去了哪裏鬼混！竟敢深夜不歸！”

她沒找麻煩，這周氏反而要惡人先告狀？

想到那些刺客，顧清綰眼神轉冷，上前一把掐住了周氏的脖頸。

“我為何深夜不歸，就要問問周姨娘了......”

“若不是我運氣好，她派來的人，恐怕是打算直接要了我的命，讓我回不了將軍府！”

周氏一頭霧水，眼睛轉了轉，隨即左手捏著帕子開始拭淚。

“將軍，妾身當真冤枉，妾身自知大小姐乃將軍府唯一嫡女，怎敢做出此不忠不義之事，將軍一定要明察秋毫啊！”

顧江成橫眉怒目。

“你自幼我便讓人教你詩書禮儀，眼下你這些胡話倒是張口就來，可見你本身就性子頑劣，這些年你姨娘對你視如己出，你不但不知感恩，還妄想恩將仇報？！”

周氏本身演技精湛，原主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虧，即便顧清綰不確定那撥人是不是周氏找來的，也不敢憑借著她留著兩行淚，就相信她是清白的。

“我是否冤枉了她日後有了證據自會定奪，可父親說我性子頑劣，敢問自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可曾對我有個半點關心？若是沒有，父親又為何指責我不知禮儀？”

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裏，不知道束縛了多少人。

可她不是原主，也不會任由這些人拿她當軟柿子捏。

“你......”

顧江成被顧清綰嗆的無話反駁，又拉不下臉來認錯。

周氏見顧清綰占了上風，嬌柔的擠了兩滴淚出來。

“將軍莫氣，大小姐不過是不滿我這個做母親的，如果是為了此事傷了大小姐和將軍的父女之情，妾身便是萬死也會惶恐不安。”

顧清綰冷笑一聲，眸子裏的神色冷了幾分。

“我隻有一個母親，便是當年的天下第一首富，如今我母親已經入土為安，姨娘這樣急著想要早登極樂，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你個不孝女，竟如此口出狂言，今日我若是不替顧家的列祖列宗好好教導你，日後我也無顏麵對你的母親。”

顧江成大步上前，雷厲風行的舉起右手，可他的那一耳光卻沒能落到顧清綰的臉上。

顧清綰身姿矯健的躲開，“父親大抵是忘了，母親還在世時我也曾是您的掌上明珠，幼時是您教我搭弓射箭，我這一身的本事您最為清楚，您曾說我，青出於藍勝於藍。”

原主本身並非一無是處，出生於將軍府的無論男兒還是女孩，都有些保命的底子。

隻是自周氏被抬正，不忍顧湘湘吃苦，顧江成便也依了她。

整個將軍府，也就隻有顧湘湘弱柳扶風，一身的小家子氣，沒有半點兒將軍府的英姿颯爽。

顧江成臉上的神色有些掛不住，平日裏他這個嫡女蠢笨的像是一個鵪鶉，如今牙尖嘴利起來到是叫人無法還口。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話，顧清綰眯了眯眼，警告道：“父親是知道我的本事的，所以你可千萬要提醒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要惹我，否則，哪日，你看到的不指定是人還是屍體了！”

反正在這京城之中她也沒什麼好的名聲可言，想要殺人於無形，她有的是辦法。

“好啊，你可真是長了本事！如今威脅到了自己親爹的頭上，若是知道你是這副德行，從你出生之時我應該讓產婆將你掐死！”

顧江成的惡語相向並沒有讓顧清綰有多大的感觸。

她勾了勾唇角，“父親身為將軍應該清楚，遇事破口大罵和事情潑婦並無二致！父親還是好好的想一想，如何能夠保住自己的晚節。”

顧江成最看重的就是麵子，縱使他打了一輩子仗，本不該是這樣的小家子氣，可他確實聽不得半點兒將軍府的汙事。

周氏手裏捏著帕子，還沒有沾到臉上，顧清綰一個淩厲的眼神掃了過去。

“你若是想要哭喪，我可以讓人把你送到亂葬崗！”

周氏一愣，硬生生的止住了動作。

“綰綰，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好孩子，不會無無緣無故胡鬧，可你有什麼事也不該讓你父親這般難做。”

周氏句句為顧江成著想，是個男人都會激發保護欲。

顧江成臉色鐵青，“你給我滾出去，將軍府沒有你這般無情無義之人！”

顧清綰本身心情便很煩躁，這夫婦兩個人又沒完沒了。

她從袖口裏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有一下沒一下的掂量在手上，周氏嚇得直往顧江成身後躲。

“父親糊塗了，就算是要走，你應該是你帶著你的人走。當初這將軍建造時，一磚一瓦一花一草皆是我母親出的錢，這府上的丫頭婆子，家丁小斯賣身契都在我手上。”

她好看的眉眼微微上調，像是常年廝殺在戰場上的女將軍，果敢、不拘小節。

“隻是怕有些人吸血的時間久了，就會忘了自己是吸血蟲。”

顧清綰轉過頭，又繼續道：“父親上了年紀，許是覺得鳩占鵲巢沒什麼，可哪天我不高興了一紙訴狀告到聖上那裏，聖上也說不出什麼。”

顧江成怒目圓睜，“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是你父親，不是你的仇人！”

顧清綰聳了聳肩，“有什麼區別嗎？”

“綰綰，你別生氣，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你已經是一個大姑娘，有做事情的自由，你若是不喜歡，以後姨娘不會再過問你，你快給你父親道個歉，以後我們一家人還要和和氣氣的過日子。”

周氏言語皆為顧江成，到是也難怪顧江成不但不續弦，反而要將一個小妾抬正。

即便周氏已經三十有餘，可風韻猶存，舉手投足間盡是嬌弱，顧江成常年帶兵打仗，身邊跟著的都是一群糙漢子，這樣溫柔似水的人兒，換了誰也得嬌嬌的捧起來。

顧清綰無心看他們演戲，“你們是自己出去，還是我讓人把你們扔出去？”

周氏臉色一變，顧清綰軟硬不吃不在她的意料之中。顧江成臉上青紅交接，即便是敵軍，也不敢這般羞辱他。

“綰......”

“砰—”

周氏剛開口，顧清綰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顧江成眼看著自己眼前飛過去一道人影。

周氏被撞在牆上，“將軍......”隨即兩眼一翻，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