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賢站在那兒,比吃了三斤狗屎還難受,圖得巴的笑容回想起來,也有點意味深長了。
不過男人吧,人死嘴還硬,畢賢嘟囔道:“那能一樣嗎,以前是人家的,現在是咱們的,啊?我問你能一樣嗎?!”
“是是是,不一樣,隨你,累死了,睡了。”
特玏一秒入睡,瞬間呼聲震天。至於什麼奴隸還是貴民,有沒有照身帖他都不太懂,隻要不挨打能吃飽,去哪兒、幹啥都一樣。
畢賢躺著也很快進入夢鄉,但他可不能像特玏一樣傻吃迷糊睡,如何生計是他所關心的。
休養了幾天,後背上的傷口沒有發炎,可天越來越冷,東西越來越貴。眼見著冬天要來臨,或許這兩吊錢能扛過一冬,但來年開春就得給人下苦力,與奴隸的差別也不大了,不幹就得凍餓而死。
陌生環境下想要安身立命並不容易,畢賢是真羨慕那些金手指,隨便造點啥就能黃金萬兩,或是振臂一呼人家就納統頭便拜,恰巧各個還是奇人異士。
畢賢呢?沒有金手指,連原身記憶都不帶,能依靠的隻有身邊吃了睡、睡了吃的特玏,力大如牛不假,但膽子比兔子還小,旁人一凝眉瞪眼他就害怕的哆嗦,膽子和飯量簡直成反比。他說奴隸當久了,不需要膽子,聽話幹活就行,自己怎麼活,他完全不知道。
畢賢在營地裏不停的走不停的看,想著嘴勤能問出金馬駒來。圖得巴倒是覺得有趣,有時候還把畢賢叫來聊上兩句。
要說圖得巴也挺慘,作為次子反而最不得寵最沒權勢,吃的也不比平民好多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他這裏不成立,這日子實在是太苦了。
有苦就有甜,比如甜蘿卜,這就是畢賢發現的財路。
看著畢賢來來回回往氈房裏搬運東西,圖得巴眼睛溜溜亂轉,用刀把撥弄了一下車裏的東西,壞笑起來。
“畢賢,運這麼多牛糞,準備學著吃屎過冬嗎?哈哈哈哈。”
圖得巴哈哈大笑起來,畢賢也跟著尬笑兩聲,目送著覺得無聊的圖得巴離開。
“畢賢,能行嗎?”特玏也有些擔憂的小聲嘀咕著。
“男人說啥也不能說不行。”
畢賢前世算博聞強記的,工作之餘也寫過幾本書,可沒各種百科後,很多知識還是隻能記個大概。
甜蘿卜就是甜菜,是僅次於甘蔗的製糖品。怎麼做的畢賢不知道,但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跑嗎?現代人見多識廣觸類旁通,做事就方便不少。
先前救人後從馬車裏翻出的糕點,上麵不過也是飴,那需耗費大量的糧食,製作工藝麻煩,也不是那麼甜,所以圖得巴說隻有富貴人家才能吃上一點。
甘蔗是啥圖得巴沒聽說過,估計不是不叫這個名字,就是離著太遠信息不明,野甘蔗無人培育和種植。口食貪欲人之本性,人還是喜歡吃甜味的,所以除了飴,蜂蜜、水果也是增甜替代。
但這些東西難得,而且運輸、存儲困難,反正價格昂貴,就連圖得巴想吃甜了,也最多摘點甜味兒的花嘬一口。
以前也沒大有人種甜菜,這些年越來越冷莊稼活不成,才有人種了起來,但實在是不好吃也不抗餓,所以種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