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蘇卿卿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的。
上輩子她一直被神秘組織囚禁在地下,每日喚醒她的都是流水的酷刑,可眼下,她可以慵懶的伸個懶腰,曬曬外麵的太陽,這種感覺,真好!
忽然,大寶驚聲道,“娘,不好了,昨天那個叔叔走了!”
“他走了不好嗎?”
蘇卿卿倒是挺高興的,那男人身份不明,留著是個麻煩,走了好走了好,不走還要給他管飯吃。
小寶煞有其事的搖搖頭:“不好,他走了,就沒人幫娘親扛野豬了。”
蘇卿卿撲哧一聲笑出來,“人小鬼大,小小年紀就知道差使人了。”
三人沒在這事上繼續糾結,她給兩個崽換上一身幹淨衣服,吃力的把野豬拖進麻袋裏,
“大寶,小寶,今天娘帶你們去鎮上趕集。”
綠水村地處偏僻,步行去陵水鎮要一個時辰。
蘇卿卿帶著兩個孩子,還拖著一頭兩百多斤的大野豬,哪裏走得了那麼遠,本來想坐村裏的牛車去的。
可得知坐一趟牛車竟然要六個銅板,嚇得她連忙將裝著麻袋的野豬從車上拖下來,
“對不住了裏正大叔,我們還是走路去鎮上吧。”
裏正叫周興,四十多歲,穿著一身半舊的灰色衣裳,聞言看向蘇卿卿,
“這是要去鎮上幹嘛?”
蘇卿卿知道裏正以前沒少幫襯原主母子三人,語氣很好的回答,“昨天在山上撿到一頭被野獸咬死的野豬,正打算拿到集市上去賣。”
裏正看了眼她身後的大麻袋,又瞧了瞧緊挨著蘇卿卿的大寶和小寶,見兩個小孩瘦胳膊瘦腿,小臉蠟黃的,不由道,
“你們孤兒寡母的,扛著野豬走到鎮上要多久,你吃得消孩子們也吃不消,上來吧,我不收你的錢。”
“這......謝謝裏正大叔了,等我賣了野豬會第一時間把銅板給補上的。”
蘇卿卿不喜歡麻煩別人,卻也知道眼下不是逞強的時候。
她連忙帶著兩個孩子爬上了牛車,裏正還下車搭了一把手,將大野豬一起扛了上去。
蘇卿卿默默將這份恩記在了心裏,等往後她一定會想辦法報答回去的。
牛車上還坐著去鎮上趕集的其他人。
蘇卿卿母子三人一上來,眾人就離他們遠遠的,跟避瘟神似的。
隻有鄰居薑婆婆願意跟他們說話。
“卿卿啊,看你這說話的樣子,是真的不傻了啊!”
蘇卿卿笑著點了點頭。
薑婆婆替她高興,“好了就好,以後兩個孩子也有依靠了。”
說著,瞅向小寶,
“小寶看著氣色好多了,往後可不能再亂吃野果子了,昨天把你娘和大寶都嚇死了,知道不?”
小寶吐了吐舌頭,乖乖巧巧道,“謝謝薑婆婆,我以後不敢了,那果子是徐叔叔讓我去摘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中毒。”
“小寶,你說那果子是徐子楓讓你去摘的?”
蘇卿卿麵色一沉。
她一直以為小寶中毒是個意外,沒想到是那徐子楓蓄意而為。
要不是小寶餓得受不了,嘗了一口那野果子,肯定會把野果子帶回家,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被毒死在家裏都沒人知道。
這徐子楓好惡毒的心思啊。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她一定得找個機會好好教訓那徐子楓!
......
半個時辰後,牛車抵達了陵水鎮。
兩個小家夥第一次來鎮上,大眼睛裏盛滿了興奮。
“娘親,這就是陵水鎮嗎?人好多好熱鬧呀!”
蘇卿卿摸了摸他們的腦袋,
“大寶小寶,咱們先去把野豬給賣了,過會兒再來集市買東西好嗎?”
“嗯!”
小家夥齊齊點頭。
娘三先去集市逛了一圈,蘇卿卿發現這裏攤位都要收攤位費,一個攤位一天是十文錢,她手裏哪有錢,手邊也沒有除毛剁肉的工具,索性跟路過的大娘打聽了一下附近最大的酒樓。
“春喜樓啊,離這集市就一條街,你往左拐過去就能瞧見了,春喜樓可是咱們陵水鎮最大的酒樓。”
“多謝大娘。”
蘇卿卿笑盈盈的道了謝,拖著野豬出了集市,往春喜樓走去。
春喜樓不愧是陵水鎮第一大酒樓,酒樓外熱鬧非凡,來往吃飯的過客甚多,在門口都能聞到香味四溢的飯菜香,樓宇內琴奏舞曲悅耳動聽,雕梁畫棟,氣派非凡!
她帶著兩個孩子繞道去了春喜樓的後廚。
好不容易來到院外,已經是雙手發酸,整個人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了,她忽然懷念昨日那個一手就能扛起野豬的男人了......
跟酒樓說明了來意後,很快便出來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的身材有些發胖,莫約四十來歲,邊上的人都叫他錢大廚。
“來賣野豬?”
錢大廚瞄了蘇卿卿一眼,附近村子經常有來酒樓賣獵物的獵戶,不過扛著獵物來的小娘子,倒是第一次見。
而且穿得還如此破爛,後麵還跟了兩個小乞兒一樣的崽。
見蘇卿卿點頭,他低頭翻了翻麻袋裏的野豬,眼裏透出一抹欣賞,“成年野豬,膘肥體壯的,足有兩百多斤吧?不過少了一條腿,又死了一整夜,肉質不鮮嫩,沒有活潑亂跳的價錢高了,我最多給你一斤三十文。”
蘇卿卿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麼好的野豬肉,集市上起碼能賣四十文一斤,這錢大廚嘴皮子一張一合的,就壓了十文錢的價。
不過蘇卿卿也知道,獵物拿到酒樓賣本來就是賤賣,不可能按集市散賣的價格,她思忖片刻,打量了錢大廚一眼,忽然道:
“您看要不這樣,這野豬肉算我三十五文一斤,我再另外送您一道‘鹵豬頭肉’的菜譜,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