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草包沈意姝,不好好地呆在海棠院,非要出來窮折騰。
孔氏已經吃的差不多,她接過陳媽媽給的牙簽,剔了剔牙,瞧著沈賢姝一臉鬱色,便提醒沈賢姝吃飯要緊。
等沈賢姝吃完淨了手後,才慈愛地摸著沈賢姝的臉,“你也別不高興了。你現在的任務,是超越沈婧姝。即便不能超越,也一定要把她牢牢地把握在手心。至於沈意姝,暫時不宜輕舉妄動。”
“娘說的輕鬆,女兒現在連三妹的身都近不了。”
沈賢姝委委屈屈地噘著嘴。
楊氏根本不讓她近三妹的身,想要下手,也沒有機會啊!
現下,說不得沈婧姝都已經好了。
孔氏心疼沈賢姝出師不利,拍著她的手,讓她一定要耐心一點。
“別著急,明天楊氏不是要去老夫人那裏告娘的狀嗎?娘一定想辦法,讓老夫人先答應,允許你和沈意姝一起照顧你三妹。”
“娘說真的?!”
“娘什麼時候騙過你?”
沈賢姝這才高興地依在孔氏身邊,兩人躺在炕上,親密的像是渾然一體。
卯時初,沈意姝就帶著荷香,在穿堂裏的紫檀木大理石大插屏後麵,等著楊氏。
昨晚,二房還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沈意姝縱然失望,更覺得奇怪。
孔氏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其實,是個極有心計的人。
要麼就是收尾幹淨,要麼就是留有後手。看來,等會兒,自己還有得防範。
因為天還不亮,荷香拿了一盞八角繪海棠的屏燈。
燈光微黃,沈意姝嗬出來的白氣都顯得嫋娜翩翩。
沈意姝一時失了神,便不再想了。恰好大伯母已經帶著劉媽媽過來,幾人便一起去往鶴溪堂。
鶴溪堂無疑在國公府的中軸線上,既是最豪華,也是最幽靜雅致的所在。
二人從錦香院一路繞過抄手遊廊,路過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嶙峋假山,走過府裏最瀲灩清幽的鶴溪湖。抬眼就能看到鶴溪堂外的假山門洞。
行過門洞,又走了十幾步,才看到了鶴溪堂三個大字。
黑底描金的牌匾上,暗刻的金絲紋路,在其上蜿蜒隱匿,看上去既華貴又莊重。
沈意姝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裏練五禽戲的老夫人。
老太爺去世的早,而老夫人六十有六,雖是勳貴,卻獨愛旁人眼中極為不雅的五禽戲。
即便京城中多有對老夫人的議論,她也絲毫不在乎。
此刻,老夫人正在練著猴戲,動作輕快又敏捷,臉上的汗水,在寒氣的襯托下,都開始冒煙了。
而老夫人旁邊,是同樣練得滿臉汗水的孔氏。孔氏身後,沈賢姝正給二人鼓掌叫好。
幾個庶女,在沈賢姝的帶領下,無有不捧場的。
尤其是大姐兒沈倩姝,儼然一副癡狂姿態,表情極盡誇張。
楊氏對這樣的場麵,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但是沈意姝,看得幾乎就呆住了。
上輩子她來鶴溪堂的機會極少,且每次來,都是在大中午。
敷衍地見老夫人一麵,就算是全了請安禮。
是以,她根本就沒有見過老夫人和孔氏一起練五禽戲。
沒想到,看起來,還不錯呢!
“大伯母好。”眾女齊齊給楊氏問好。
沈意姝也給沈倩姝和沈賢姝行了平輩禮。
沈倩姝卻是目露退縮,似是不情不願地走到楊氏麵前,聲若蠅呐,“母親......”
楊氏懶得看見她這幅上不得台麵的樣子。
隻是嗯了一聲,就站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