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簾子便被放下。
“是!”
暗中跟行的兩名錦衣侍衛,立刻抱拳會意,足尖一點便消失不見。
另一邊,不出半刻,那李鷺的屍首已經收拾幹淨,丁點痕跡都沒留下。
南晚棠對李鷺的結局,絲毫沒有同情。
既然選擇和那些人同行,那就要提前做好一起死的準備。
不管是醫術,還是其他,她一向不喜歡意外。
走進藥鋪。
南晚棠發現室內的裝潢,要比在外邊看到的更加華貴。
找到陳列藥品的櫃子,開始認真辨認每種草藥。
心中回憶對應的功效及名稱,再看下邊標注的介紹,牢牢記下。
南晚棠看得專注,並沒有察覺從一進門,所有的目光就彙集到她身上。
小小年紀,眉眼間舒然淡漠,一身素色服飾。
雖沾了些泥土,卻絲毫不顯樸素狼狽。
給人一種,不屬於這個年紀應有的莊重優美、疏離感。
一雙貓瞳似的杏眼生得極美,望不到底的深潭般,讓人深陷其中。
人們神色各異,同時暗暗思索著。
這麼一個有如此氣質的大家閨秀,到底是誰家的?
而全程目睹了方才事件的人,可絲毫不敢小瞧了這個,在傳言中一無是處的南家二小姐。
“馬大夫,我家娃兒喝藥五日不見好轉,昨夜又發起熱來,這已經是我和他爹最後一點積蓄了,求您再配些藥吧,我、我給您跪下......”
人群忽地嘈雜起來,南晚棠回頭看去,一個婦人跪在地上哭著,懷裏抱了一個四五歲的男童。
許是還發著燒,男童臉上通紅一片,幹裂的嘴唇隨著急促的呼吸一張一合。
座上看上去三十出頭的醫者不為所動,長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圓。
寬肥雙手不停擦汗。
“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起來十分煩躁,這做派,與其說是醫者,手上若是拎把菜刀,便和屠夫無異。
馬大夫挪動笨重的身子,勉強在椅子上坐直,語氣不耐地對女人道:
“抱過來,我再瞧瞧。”
女人趕忙從地上爬起,許是跪得久了有些踉蹌,費力將孩子放在桌子上平躺下。
馬大夫左摸摸右瞧瞧,重新癱回椅子擺擺手,“這孩子病得太重,你們之前又耽誤了病情,不成了。”
女人聽完頓時崩潰,抱著孩子痛哭不止。
看著那人的姿態,和女人絕望脆弱的樣子,南晚棠有些失神。
書中男主賀寒之,後麵為了扶持自己的勢力,就是這麼居高臨下地宣判了,南家大房一支所有人的命運。
整整六萬南家軍,隻因不肯叛主,被屠戮殆盡。
或許是因為占了原主的身體,胸口傳來剜心的痛,讓她一時難以呼吸。
“可否讓我把個脈?”
調整好狀態,南晚棠開口道,她一直在人群後仔細觀察那孩子。
畢竟離得遠,心中所想還是需要先把脈才能確定。
眾人聽到聲音紛紛向身後看去。
隻見是剛剛的那名白衣少女。
少女沒有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而麵露怯色,看著那位母親,神色坦然,目光堅定。
“快走吧姑娘,不要多管閑事。”
“是啊,馬大夫醫術高明,卻也最喜女色,納了十七房小妾,快走吧!”
“你們才是別多管閑事,馬大夫就是娶七十房也養得起,你們怎麼知道她不是這個目的?”
有人不忍如此貌美的小姑娘慘遭毒手,小聲提醒幾句,立刻被人懟了回去。
馬大夫盯著南晚棠的臉,目露精光,“這位姑娘可是喜歡醫術?做我徒弟,我可以教你。”
“想當我師傅......”
南晚棠輕笑一聲,“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