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南晚棠一掃方才的漫不經心,把小碗遞給衣湘,安撫地捏了捏她的手。
一般這樣沒什麼腦子的,她本不想搭理。
隻需把其身後的人揪出來。
還能翻出什麼水花。
可現在,動了她的人,不給些教訓怎麼行。
南晚棠盯著李鷺發紅的右手,正考慮是紮廢掉還是下毒時,看到街頭有些騷動。
瞧著陣仗,定然來頭不小。
又見四周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便向李鷺靠了幾步。
“你幹什麼?離本小姐遠點!”
李鷺見南晚棠靠近,莫名感到周身發涼,下意識後退了幾步。
南晚棠微微一笑,一把拉住李鷺的右手,向她這邊一拽,輕聲道:
“手段都耍不明白,今天就給你上一課,學仔細了。”
說著,南晚棠手指靈巧發力,李鷺頓時慘叫起來:
“什麼?你......啊!!你這賤人,把我手弄斷了!快把她給本小姐拉開!”
圍觀眾人一驚,麵麵相覷。
“發生了什麼?”
“似乎是......將軍府的二小姐,把吏部侍郎大人的千金,手折斷了。”
“怎麼可能,誰不知道南二小姐,是出了名的文不成武不就,還比李鷺矮了半頭,難不成李鷺連個廢物都不如?”
周圍人的議論,大概比劇痛更刺激李鷺的腦子,麵色漲紅,大喝道:
“把這賤人給本小姐摁著,捆起來!”
李鷺用左手托著右手手腕,劇痛之下理智全失,一口一個賤人罵著。
看南晚棠的眼神,怒得要噴出火來。
末了,伸手在發髻上摸來摸去,取下一根尖銳發釵。
目光似淬了毒,一步步向她走來。
南晚棠雙手被反剪捆著,壓坐在地上,臉上的笑意,早已變為疑惑驚懼:
“李姑娘,你也太柔弱了些,我如何能將你手腕折斷呢?”
南晚棠生得幼態,一雙剪水貓瞳忽閃忽閃。
人畜無害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可能把人手腕折斷。
反觀李鷺,縱然美麗可人,但此時一臉凶相,哪裏像個受害者。
引得周圍人麵露不忍,不少都在小聲勸李鷺大度。
李鷺臉色更是陰沉幾分,在試過右手確定無法用力後,恨聲道:
“還在蠱惑人心!我說柔兒為何總是訴苦,你果真是個毒婦!”
“害了你父母兄長祖母不夠,還要害本小姐!今日本小姐就將你這張臉劃爛,且看你如何騙人!”
吃瓜群眾看熱鬧不怕事大,議論起來。
“沒聽說嗎,這將軍府的二小姐命裏帶煞,誰和她走得近誰倒黴,看看咱們大將軍和少將軍,那仗七八年還沒打完,據說啊,已經......”
“哎喲!真晦氣......給個教訓也好,省得過幾衝撞了太子妃,幾個腦袋夠砍的呀?”
“是啊,太子妃本就身子骨不好,太醫說她頭胎胎位不正,這才辦宴衝喜,別她一去,直接......”
“哎呀別說了,當心禍從口出!”
眾人知道南晚棠在將軍府並不得臉後,紛紛倒戈開始指責南晚棠。
甚至有剛買了菜的,抓起就扔。
“你們做什麼,我們小姐從沒有害過人,更別說命裏帶煞,那都是莫須有的!”
衣湘看到事態變得嚴重,驚慌之下,用被反綁著的身體,拚命護住南晚棠。
但一個瘦弱的小姑娘能護到哪去,多一個人挨打罷了。
“國師大人出行,誰敢放肆!”
混亂中,一道渾厚威嚴,暗含著內力的聲音響起。
嘈雜的場麵頓時安靜下來,李鷺的手僵在半空中,隨眾人一起,向聲音來源處望去。
南晚棠不動聲色地,把針偷偷放了回去。
心中有些嘀咕,她方才看到的人馬,居然是國師?
隻見離她們不到三丈的距離,不知何時,已浩浩蕩蕩地站了好些人。
排頭兩隊黑色錦衣騎兵,手持絳紫十二星辰旗在前開道。
棗紅色十六抬大轎,轎頂是隻有皇室才能用的金黃色。
轎子之後,更是嗚嗚泱泱地跟著百名侍衛。
儀仗赫赫,幾近皇駕。
普通老百姓,恐怕一輩子都見不到此等場麵。
在看清象征國師身份的十二星辰旗後,眾人紛紛跪在道路兩邊。
李鷺麵色一喜,上前兩步跪在道路中央。
故意將腰部下沉,擺出一個嫵媚姿勢。
手上的簪子已經重新插回發間,換上一副梨花帶雨狀。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屈。
南晚棠見狀,低頭看看自己還算幹淨的衣裙,帶著衣湘默默往旁邊蹭了蹭。
過了一會兒,南晚棠皺眉。
似乎少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