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鳶最終選擇了最卑劣的方式:逃避。
避開這一切的麻煩事,其實蘇如鳶也不是不願結交些摯友,隻是很多時候,蘇如鳶身邊環繞的,永遠是有所圖謀的,而且目的性明確的讓蘇如鳶一眼便可看出。
在蘇母的掩護下,蘇如鳶幾乎是很輕易的便是逃離了此處,即便說是皇帝會去注意蘇如鳶,但隻要說是蘇如鳶無法在這裏久待,又有幾人會介意。
其實皇帝並非是沒有注意到蘇如鳶的離開,隻是注意到了又如何,人總歸是有急的,自己總不能將人攔下來吧,故也隻是看著蘇如鳶的離去。
一離開宴席,蘇如鳶便是覺得自由了不少,連帶著空氣都是清新了幾分,這種感覺不可謂不微妙。
宮中其實蘇如鳶還真的算得上第一次來,但沒吃過豬肉,不也見過豬跑,這句話用在如今的蘇如鳶身上倒也算的上恰如其分。
蘇如鳶即便是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但也單純憑著本能在宮中走著,算不上迷路,但也絲毫不認路,大概是應該慶幸大多數丫鬟太監都是去管著宴會了。
所以在外麵遊蕩的人倒是少了不少,所以也是能讓蘇如鳶遊蕩到了禦花園,都是沒有被人攔住,大概也算得上是幸運之事了吧。
僅僅是猜出了這是禦花園,畢竟蘇如鳶可以說是聞著花香試探著走來的,亦或者說是禦花園的花開的太過明豔,還沒有走進的蘇如鳶,便是被這花吸引了過來。
若說是流連花叢中,倒也無錯,並非說是蘇如鳶愛花,隻是不論花草如何,都是比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來的舒心,最起碼在蘇如鳶看來是如此的。
若說說蘇如鳶是個單純之人,倒也算是,或者說蘇如鳶隻是不願做哪些應付繁瑣的事情,而蘇家的能力,正是可以保證讓蘇如鳶不去做這種事情。
這大致也是蘇如鳶可以保持住自己本身性子的緣故質吧,漫步在禦花園中,夏日的禦花園其實也算得上華美,數種花爭相開著,牡丹尊貴,而芍藥的風采卻也是毫不遜色,還真的是極美的場景啊。
蘇如鳶淡笑,瞧著這滿園的花,終究是看中了一朵,伸手欲摘下,卻是碰到了一人隻手,抬眸看去竟是榮季,榮季自從為將那所謂的獎品領完之後,便是偷偷溜了出來。
至於榮季在宴席上待不住這種事情,幾乎是人盡皆知的,或是說人人都可說幾句,但卻無人做得到阻止,畢竟聖上都沒出言阻止,哪還輪得到自己。
榮季看到蘇如鳶的一瞬其實是有些慌亂的,畢竟他從未猜到這種官家小姐,也會是從宴席中偷溜出來,若是照著皇上的話說,大概便是。
“你若有朝一日能找到一個,心性跟你想同的大家之女,便是三生有幸了。”
不知自己這算不算三生有幸呢,榮季看了蘇如鳶一眼輕笑,榮季倒沒有想將花摘下的想法,剛剛的那番做法,也不過是將花上的水珠彈去,免得花被太陽灼傷。
但顯然,有著露水的花朵,才是更容易招人喜愛不是?畢竟在大多數人的眼中,為花添彩的方式,便是那因水珠折射出來的異樣光華。
可在榮季的眼裏,這樣無疑是庸俗至極的,拿他人是傷痛來讓自己開心嗎?榮季自認為自己並非聖人,但也並非什麼惡人,所以榮季從始至終便是知道,這皇帝,自己做不來的。
所以也就是遊山玩水,將這帝位之爭甩手扔給了榮訣和容璟,自己則是遊戲在這些山水之間,體驗著樂趣的所在。
“花,還是長在枝頭的時候漂亮,即便枯萎,也會相對緩慢,所以便讓它在樹枝上可好?”蘇如鳶已然是被榮季的輕笑勾走了魂魄,怕是如今就算是榮季讓蘇如鳶去做那枝頭的話,蘇如鳶都是願意。
榮季的長相本來就是極美的,一雙桃花眼分外勾人,一顰一笑皆是美人氣質,若是說榮季並非男子,而是可女子的話,怕是會被傳頌成那禍國的妖姬。
“自然是好的,不過,我不知剛剛您為何幫助於我?”蘇如鳶比起榮季的身高,還是差了些許,所以每每對著榮季說話的時候,總得是昂著脖子,要多難受,便是有多難受。
蘇如鳶不懂榮訣為何輕笑,眸子中滿是疑惑的瞧著,榮季卻是輕點了蘇如鳶的鼻尖,“都說蘇家兩位小姐,各有千秋,大小姐文靜溫潤,二小姐活潑陽光,我倒是不知道是這麼活潑的。”
眸目中略微有些惱意,榮季也是瞧見了這抹惱怒,便是收了笑意,若是惱羞成怒了,那還得了,要知道,哄女孩的歡心,向來不是榮季做的出來的事情。
即便說是榮季長著一副勾魂的模樣,但榮季在感情上卻還的的確確是個雛,並非是那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
“那你認為應是如何活潑?”蘇如鳶毫不介意榮季身份的回頂過去,榮季的眸目中倒是閃過了一絲趣味,若是說榮季喜山愛水卻不愛人,其實也並非如此的。
隻是在宮中長大的人,盡皆都是知道所有的事情,無非都是利益至上,每個人都有著一副偽裝的麵孔,讓人作嘔,但你卻不得不偽裝起來,不然便是萬劫不複。
隻能說是像蘇如鳶如此灑脫的人少見了吧,榮季其實從未見過何為真正的活潑,在宮中,所有人都是蒙著一層麵紗度日,即便是活潑,也沒幾分真誠。
而在外麵,則是又有不知道多少人,為生活而憂愁,臉上爬滿的都是對生活的控訴,真正活潑的,也許隻有那些孩子吧,但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富人家的孩子有是在研習著權謀之術。
究竟何為活潑?榮季也是並不知情,輕笑瞧著蘇如鳶,也許這便是真正的活潑?若是真的如此,那麼也無可厚非。
“活潑便是隨心而為,不為凡事所累。”其實也不應算是活潑,這應定義為超凡脫俗了吧,但也沒什麼所謂,榮季也不過是難得的找個人,說幾句話語,不體己,但卻也足夠讓人心暖。
蘇如鳶聽著榮季的話,陷入沉思,半響才是如夢驚醒一般控訴的瞧著榮季,“你還沒回答我,當時你為何助我。”
瞧著蘇如鳶一臉認真的模樣,榮季也是不知應說些什麼來表露自己的感受了,最終隻是輕笑,“我啊,是怕父皇的宴席,總不能第一個人便是這麼差吧,所以我隻能給你墊個底,幫個忙了。”
榮季的話,蘇如鳶是半分不信的,最終也隻是破帶幾分嫌棄的看了榮季一眼沒再說些什麼,榮季卻是被蘇如鳶的這番模樣逗得發笑。
或許是榮季沒有注意到,他今日的笑容,比平日的笑都是強烈了很多,蘇如鳶仔仔細細的瞧了榮季幾眼,也是沒有說出什麼不好的話語。
“好吧,我跟你說實話便好了,你今日所挑選的曲子,壓中了我的心弦,而且誰知你居然不備著琴師來,我隻好勉為其難幫忙一下了。”榮季笑容燦爛,在日光的照射下,竟有些顯得灼灼生輝。
蘇如鳶一時竟也是看的愣了神,榮季手輕劃過蘇如鳶的麵前,蘇如鳶才是堪堪回神,“怎麼?看我看的入了神?”
聽著榮季調笑的話語,蘇如鳶幾乎是一瞬便是紅了耳廓,瞧著這樣的蘇如鳶,榮季竟是憑空生出了些許挑逗的想法,這種想法,似乎不是很對,榮季暗暗的對自己說著。
“啊?沒。”若是說夏日的炎熱,蘇如鳶如今是覺察不到了,滿滿的盡皆都是羞惱意味。
這幅嘴硬的模樣,卻是讓榮季失笑,之前與皇兄覺得一樣,主動向著自己身上纏的女子,多大不是讓人喜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對麵前的女子,榮季卻是一絲厭惡的想法都沒有,反而是覺得滿是趣味。
“耳朵都紅成這幅模樣了,還說不是?”榮季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碰了一下蘇如鳶的耳垂,這一下對蘇如鳶而言,有如過電一般,蘇如鳶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便是退後了一步。
抬頭瞧一眼榮季,便是立馬低下,“不過是因這季節太過炎熱罷了,請您注意一下男女大防。”
聽著蘇如鳶滿是距離的敬詞,榮季卻是出奇的有種不悅的心思流竄著,若是尋常人,哪怕是求著榮季不悅都是一種難事,因榮季本就是依從自己母親的話,選擇安寧度日。
可不知為何,蘇如鳶的這句話,卻是讓榮季心生不悅之情,與之前的感官都是不同,這種感覺讓榮季有了些許異樣的情感,緊皺眉頭。
片刻便是鬆開,向著蘇如鳶的方向走了幾步,而蘇如鳶也是順著榮季走過來的方向向後倒退著,直到退無可退幾乎要跌入一花叢中。
即便在明麵上看著花團錦簇,可這綠葉之內,卻是不知有著多少尖利的刺,準備著趁你不被之時將你刺傷,這宮中亦是如此,人人都笑靨如花,但你卻永遠不知道她的心裏究竟存著何種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