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按規定清晨入場，日落交卷。

早已得到叮囑，未經允許，不得直視龍顏的柏子舟不曾抬頭，視線裏隻能看到一雙明黃繡龍紋的雲靴。

拿到考卷後柏子舟快速掃了遍考卷，問的是蜀地偏安一隅，和大禹中原地區交流甚少，民風彪悍，該如何破除現在的困境。

柏子舟幼年曾隨自家爹爹去過一趟蜀地，當時為的是將當地的蜀錦運回家鄉買賣，可惜蜀地之人多頑固，並不願意和他們通商。

當時父子兩人在蜀地呆了大半年，柏子舟自認對蜀地有些了解，現在答起題來尚算得心應手。

打了個腹稿，柏子舟便開始答題，約莫一個半時辰，柏子舟已作答完畢。想著蔻梢還在家裏等著自己，柏子舟檢查完答卷，看著空了小半的大殿，也交了卷往宮門外去。

“柏兄留步。”

後麵有人出生喊住了柏子舟，柏子舟回頭看一眼，瞧著眼熟卻不認識，因此並不開口。

“我是宋彥清，柏兄大概不認識我。”

宋彥清是汴京本地人，也是這次會試頭名的熱門人選，在汴京很有名氣。放榜前他本以為會元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沒想到自己不過第二名，會元花落別家。

柏子舟作了個揖，方才開口：“宋兄找我可是有事？”

宋彥清喊住柏子舟其實也沒什麼事，不過是聽著近日周圍人的念叨，想看看這柏子舟是否真如傳聞那麼神乎其神。

之前忙著殿試他沒能和柏子舟說上話，現在碰巧趕上了忙不迭喊住柏子舟。

宋彥清搖搖頭說：“無事，過來認識下柏兄，早聽聞今年的會元端的是仙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柏子舟聽著宋彥清的“吹噓”，一時竟有些無語，他該說些什麼，薄唇張了一次，想想才到：“宋兄少年英才，柏某也早有耳聞。”

“家妹還在家裏等我回去用飯，在下先走一步。”柏子舟不再多言，和宋彥清告別後就匆匆回家。

張榜後宋彥清本來有些不服氣，剛才一番交談後，宋彥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確實不如人家，柏子舟言談間流露出的溫和謙遜教他臉色微紅。

望著柏子舟遠去的背影，宋彥清笑著搖搖頭離去。

外麵天色尚未昏暗，蔻梢拿不準柏子舟幾時到家，包了餃子在家等著，等柏子舟回來直接煮很方便。

進門先放下手上的糕點，柏子舟將今日殿試的見聞撿了些有趣的說給她聽，聽得蔻梢好奇得很，直說著有機會自己也要去宮裏看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後來，柏子舟真的給蔻梢掙了誥命，年年帶她入宮參加宮宴。

“阿蔻，回來的路上給你帶了荷花酥。”柏子舟指了指堂屋桌子上的牛皮紙包。

“杏花樓的嗎？謝謝子舟哥！”

杏花樓是汴京有名糕點鋪子，幾十年的老店有口皆碑。蔻梢嗜甜，杏花樓的點心相當對她的胃口。

柏子舟坐在灶後麵往鍋裏添柴火：“同我這麼客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