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兩人從胭脂鋪出來過後，才去了成衣店，戚小竹手裏還剩下點碎銀，隨意挑了兩身素色的棉質成衣，準備一身給自己，一身給戚氏，程明淵有心想給她買點好料子的衣裳，卻是被拒絕了。

“你的俸祿買宅子的時候已經補貼了許多，還是不要亂花了，咱們家現在還要養招招，後麵要花銀子的地方還多呢。”

尋常女子，若是相公肯花錢為她置辦胭脂和衣裳，都會興高采烈地選最好、最拿得出手的，這戚小竹不僅不花程明淵的錢，從胭脂鋪子裏走出來，一樣也沒買，程明淵此刻也是有點不自在了，畢竟自己也沒成過親，哪兒知道該怎麼做。

“剛才那些胭脂，你都不喜歡？”

“倒也談不上不喜歡，隻是覺得都沒有那麼好用。”戚小竹答道。

“那玉滾，其實我也可以為你買下來。”半晌，程明淵開了口。

戚小竹拿著成衣店包好的兩件衣服，轉過頭來，看程明淵一臉鬱悶，便開口解釋道，“那掌櫃的剛才雖然在跟我介紹玉滾，眼珠子卻是在瞧你的穿著，所以她開八十兩的價格，根本就不是那玉滾本來應該賣的價格。”

“若是她給個體麵的價格，我就會請你買下來送給我，不過她做生意不誠實，看人下菜，所以我不想買她的東西了。”

程明淵思慮了一下，覺得戚小竹所言有理，點了點頭，這些年，除了意外接手了八福樓這個產業以外，這些做生意的門道，他確實懂得不多。

成衣店老板找了零錢，對戚小竹說道：“夫人，你相公對你真好，你看你講的話，他都聽進去了哩！”

“謝謝掌櫃的，以後還來你這裏買衣服。”戚小竹對成衣店老板的印象也好，不亂開價，一分價格一分貨。

“好勒，兩位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小店。”

程明淵走出成衣店，見遠處的天翻給了他一個手勢，便讓戚小竹先自行回家，隻身前往了和天翻彙合的地方。

彙合後，天翻拿出一個玉鐲子，“主子，這是在和平村，戚小竹落水的那個塘底撈出來的。”

“定國公夫人生前一直帶著的玉鐲。”程明淵接過玉鐲，仔細看了一番，“看來基本可以確定這孩子的身份了。”

“是，主子，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天翻心裏暗暗猜想，按照主子的個性，下一步應該是直接帶走小皇子，回京都。

“不著急，繼續待一段時間。”

天翻心裏感到詫異，但主子的命令，也不得不從，“是，主子，你的易容，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

“我心裏有數。”程明淵突然有點煩躁，理論上現在最合理的做法，就是一言不發直接帶走小皇子回京都，但他卻突然想找理由留下裏，再待一段時間......

戚小竹獨自回到家裏，此刻戚氏和程明淵都不在，戚小竹也有了自己的房間，終於可以把化妝包拿出來，一邊繼續研究，一邊拿出足夠的貨物，作為自己開店的籌備。

戚小竹又有了意外的發現，化妝包除了能夠拿出護膚品和化妝品以外，還可以拿出化妝工具，比如雙眼皮貼和睫毛夾，還有美妝蛋一類的工具。

而母嬰產品，除了之前拿出過的奶粉和紙尿褲以外，還能拿出女性的衛生巾，這個時代來例假的時候，用的是草木灰包裹的棉布條，洗幹淨後可以重複使用，但行動不便就不說了，在衛生上也還是有一些隱患，要是可以推廣衛生巾，那就可以為女性的發展做出更多的貢獻了。

拿出了一大堆可用的東西，放在了櫃子裏，戚小竹又喊來戚氏，倆人一起去鎮上找到一個木工，買回了一批現成的木盒，又花了些銀子定製了一批各式各樣的木盒。

戚小竹對包裝也有考慮，塑料製品是肯定不能在這個時代留下痕跡的，可以把塑料製品的產品挖出來，放進木質的盒子裏，然後把空塑料盒放回化妝包，放回去過後東西會自然而然地消失。

至於貼片式麵膜類的產品，就隻能挪到木管裏，用木頭塞子堵住管口來保存了，之前給靳絲雨的那一款，就是用木質的管子裝的，一支管子裏麵隻有一片麵膜，精華水也能保存在木質盒子裏。

打理好一切，天色也漸漸暗了，戚氏喂了招招奶粉後，開始在廚房忙碌，程明淵也和天翻地覆回到了家裏。

“你在做什麼。”程明淵見戚小竹忙忙碌碌，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便開口問了一句。

“這些都是好東西，這是我從碼頭那邊......”戚小竹把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一番，也給程明淵說起了開鋪子的打算，這宅子連著兩間鋪子，一間可以用作豆腐作坊，另一間則可以作為胭脂鋪子。

碼頭？程明淵皺了皺眉，碼頭上有不少他的人手，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異域商戶，送過這胭脂水粉來興隆場鎮。

程明淵的情緒一閃而過，戚小竹沒有發覺，見他麵無表情，以為是程明淵對胭脂水粉沒有興趣，於是轉了個話題，“誒，你說，咱們開這個胭脂鋪子，要叫什麼名字比較好呢？”

“我可不想取個芙蓉閣那樣的名字，不好聽。”戚小竹雖說隻是個小小的美妝博主，但也對營銷二字有所把握，要把生意做大，品牌和廣告都很重要，一定要取一個可以編故事，有深度的名字。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程明淵看著戚小竹認真擺弄這些瓶瓶罐罐的樣子，突然想起了這句詩，不自覺地說了出來，“女為悅己者容。”

“是啊，世人總說，女為悅己者容。”戚小竹拿起銅鏡照了照自己，下午一邊擺弄這些東西，也給自己護了膚，化了妝，此刻感覺心情也變好了。

“難道女子不為悅己者容，隻為悅己，就不可以嗎？”

戚小竹靈光一閃，“我的胭脂鋪，就要叫悅己！”

說完興奮不已，站起來拍了拍程明淵的肩膀，“謝謝！這個名字我很滿意！走，吃飯去。”

程明淵看著戚小竹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肩膀上仿佛還有她手心留下的溫度，心裏翻騰不已，悅己原來還可以做這般解釋，“不為悅己者容，隻為悅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