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要搬家了，程明淵才知道兩母女有多窮，兩人的全部家當，就兩個背簍就裝完了，唯一比較重的東西，是院子裏那口石磨。

程明淵觀察了戚氏和戚小竹的衣著，才發現，衣服雖幹淨，仔細看，卻是已經起球了，手腕處還有不少補丁的痕跡，戚小竹的衣服似乎一直就來回兩套換著穿。

“安頓好過後，我帶你去成衣店買一身衣服。”

“成衣店？”戚小竹隻在曾布花的攤子上買過布料，還以為這個世界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倒是沒有去考察過成衣店。

不過想起自己想做的生意，戚小竹覺得當務之急還是需要考察一下美妝市場，“我想先去胭脂鋪子，成衣店也可以順便去看看。”

“胭脂鋪子？”看來女人都喜歡這些，程明淵想起自己的妹妹，也是三天兩頭光顧京都最大的胭脂鋪，作為“相公”這個角色，似乎也應該買些東西給自己的“娘子”，“行，那就去胭脂鋪子。”

戚氏留在宅子裏照顧招招，戚小竹也告訴了她以後不用自己做豆腐了，村子裏做好的豆腐會送來宅子這邊，戚氏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忙碌了。

戚氏看了看宅子，又看了看都尉，對於女兒找到的這個夫婿很是滿意，擺了擺手，讓兩人該忙就去忙，帶著招招就進了屋子。

戚小竹把自己的東西也都放進了房間，把化妝包也悄悄藏好，鎖在了一個木盒子裏。

鎮上最大的胭脂鋪子，叫芙蓉閣，來到這胭脂鋪子，戚小竹走近了才發現，原來這鋪子就在她第一次擺攤這條街，當時看到這個店鋪名字，還以為是賣糕點的......便沒有注意裏麵賣的東西。

程明淵和戚小竹肩並肩走進芙蓉閣，引來一陣竊竊私語。

“天呐，男人怎麼也進來了，頭一回見堂堂男子陪著女子進胭脂鋪子。”

“是啊......也太不講究了。”

戚小竹聽到這話皺了皺眉，這些人小腦裹得真嚴實，男人走進胭脂鋪好像是敗壞了什麼道德似的。

程明淵倒是根本無所謂，耳邊風一樣的話語，他仿佛是一句沒聽到，就默默站在戚小竹身邊。

也有人在驚歎著程明淵的帥氣。

“誒，蕭旎，你看，這個男子好帥氣！”

蕭旎轉過身來，剛好看見程明淵的側臉，這男子不像鎮上那些附庸風雅的公子哥，他不拿扇子，也不背書袋，就在那裏定定站著，身姿挺拔，目不斜視，身側掛著佩劍，小麥色的皮膚襯得他愈顯沉穩。

蕭旎感覺到自己好像一瞬間陷入了一種氛圍，心跳都加快了，“誒，你別亂說了！你選好了沒，選好了趕緊走了。”

謝傳萱笑了笑，“喲，這就把你迷住啦，說話都顛三倒四了，不是我陪你來選東西的嗎？”

蕭旎美目一轉，嗔笑著瞪了謝傳萱一眼，“別亂說話，我就快選好了。”說罷便害羞地轉過身去，繼續假裝選東西，一顆心卻被程明淵牽掛住了，餘光一直瞄著程明淵。

戚小竹也不聾，也不瞎，聽到了蕭旎和謝傳萱的對話，心裏暗暗想著似乎她這便宜相公長得不太安全啊......

圍著胭脂鋪子轉了一大圈，戚小竹大概摸清楚了胭脂鋪子的套路，胭脂鋪子的鄭掌櫃見她雖穿得簡陋，但身後那男人像是個有錢的主，也不敢怠慢，一一都給戚小竹介紹了起來。

胭脂鋪子裏麵和前世的美妝產品分類差不多，既有護膚類的，也有化妝品類的。

現在是夏日，護膚類的鋪子裏擺得最多的，就是各類花露水，花露水用玉蘭花、玫瑰花、茉莉花蒸餾成露，再加上香精，以增加香味，花越貴，相應的花露水就越貴。

化妝品類比較多的就是珍珠粉，眉黛，還有塗腮和點唇的胭脂，基本都是粉狀的，使用的時候都需要加水。

一圈看下來，戚小竹發現胭脂鋪子的種類單一，但是價格卻比較昂貴，尋常人家吃一個月都用不了一兩銀子，但這胭脂鋪子裏一個普通的玉蘭花露就要八百文，玫瑰花露價格高達二兩銀子。

除此之外，店裏最貴的東西是各類滾麵用的滾珠，一般都是由玉、瑪瑙、金、石等高貴材料製成，用於滾動麵部的皮膚，達到滋養效果。

看了一圈，戚小竹拿了一隻玉製的滾珠，決定買回去研究下用法，鄭掌櫃看了一眼程明淵，開口對戚小竹說道，“姑娘好眼光，這是小店裏最好的一隻玉滾，這是上好的羊脂玉做的，宮裏的娘娘們都用這個呢！”

戚小竹眨了眨眼，腦海中浮現出宮中的貴婦使用玉滾的樣子，好像還不錯，正準備問價格，程明淵卻是先一步開了口。

“價格。”

“公子，這玉滾材質上佳，姑娘用了過後，定會永葆青春。”鄭掌櫃又瞄到了程明淵腰間的玉牌，眼珠子一轉，直接獅子大開口，“姑娘眼光好，一下子就挑中了一個最好的，不貴，也就八十兩銀子。”

“？”戚小竹滿頭問號，直接放下了玉滾，“不要了。”

說罷便拉著程明淵往外走，程明淵一愣，但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已經被戚小竹握住，此刻讓她握著，竟也不想掙脫，便幹脆任由戚小竹拉著他走了出去。

“哼，買不起就買不起，自己都穿著一身破衣服，還心疼男人的銀子。”鄭掌櫃對戚小竹表達出自己的不屑，轉身回到了櫃台守著。

蕭旎卻有了另外的心思，這女子長相普通，穿著也寒酸，想來也是沒有見識的村姑，八十兩銀子就把她嚇退了，這可怎麼配得上這位翩翩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