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我送你回學校吧。”魏楚喻忙了一個晚上,直到孟教授的兒子過來才算罷。
江榆搖了搖頭,起身走出了監護室。
她很討厭醫院。
消毒水的味道不僅刺鼻難聞,還讓她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即便如此,她依然回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醫院。這裏是矛盾的集中地,生與死充斥在這個地方的每一個角落,有人以希望,有人以絕望。
“老大,目標剛從醫院出來,還要繼續跟嗎?”在距離瑞航醫院三四百米的地方,停著一輛黑色SUV。車裏坐的是刑偵一隊的周尋,看這狀態,已經盯了一個晚上了。
“不必了,休息去吧。”現已是半夜十一點,電話那頭的容戈一手拿著手機,一手翻著被害人的資料——是關於金淼淼入學以來的所有資料信息。
其實容戈也沒仔細看,大致翻了一下。
金淼淼在大一時就有專業課掛掉,而後麵附著的缺課表顯示,她的缺課課時達到上限,連能否順利畢業都要看運氣,還準備考研?
雙酆大學什麼時候那麼墮落了?
書裏夾著的那張照片拍的太過模糊,以至於照片上的女人的身份還未明確。
容戈將資料一合,放到一側,頭仰起抵著椅背,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他想起今天遇上的那個女人,一如往昔的漂亮,或者說,更勝從前。祁閔川那家夥曾說他這是見色起意,他也曾不屑一笑,如今想來,自己確實如此,一見鐘情,見色起意,一別數年,依然念念不忘。
男人拉開一側的抽屜,最底下壓著的是本黑色的相冊。
翻開的第一麵,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那天的江榆剛從實驗室出來,還穿著件白大褂,頭發高高束起,在看到他時,眼裏盛滿了盛夏的陽光。
容戈拍了很多,有江榆知道的,也有她不知道的,放滿了一個相冊。
他原覺得自己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可今日一見,卻發現自己一如往昔。原來三年的時間真的那麼短,短到都忘不了一個人。
夜晚的城市,燈火闌珊。容戈從30樓往外看去,車與行人都如同渺小的一點,卻組成了這斑斕的塵世。
江榆驚醒時已是下午一點,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茫然地環顧四周,卻又記起什麼似的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看消息。郵箱裏躺著一份股權轉讓協議,除此之外還有小姨邀請她周末來家裏做客的消息。
距離她與張旭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剛醒的人心情總有些煩躁,江榆更是。不過,她依舊快速地洗臉刷牙,套了一件白T,出了門。
雨後的天氣總會涼爽許多,不過空氣中混雜的青草和泥土的氣味讓人止不住地皺眉,連腳步都快了幾分。
“學姐,這裏。”江榆抄了近路,從寢室樓到B2樓不過三四分鐘的路程。可見張旭等的滿頭大汗,便對自己的腳程有了懷疑。張旭想讓江榆加入校隊的心情迫切,知道江榆拒絕後便聯係她,想讓她來校隊裏看看,希望她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