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快拱手行禮,高聲道:
“沈捕快,門外有人來訪,死活非要進來。”
“如今這裏什麼情況,趕緊著將人轟走!”
“我們轟了,但那人執拗的很!非但不走還一個勁兒的在外麵鬧騰,非說他知道有關江老爺死因的線索。”
“哦?”
沈夏安眼睛頓時一亮:
“快快將人帶上來!”
那捕快又趕忙跑了回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再次去而複返,這次身後還領著一個人。
一個身高腿長模樣甚為英俊的年輕人。
沈夏安看見這人眼皮頓時一跳:
得了,竟然還是個熟人!就是剛才在花樓被她卸掉胳膊、又重新接回去的那二世祖!
金、金什麼來著?
“怎麼是你?”
沈夏安對這人沒有什麼好印象,臉色自然也就不咋好看。
“這話應該由本公子來說!”
金亦煊不屑冷哼,漂亮的桃花眼裏都是怒火:
“今兒個出門沒看黃曆,走哪都能遇見煞星,真是有夠倒黴的。”
“你、你胡說什麼!”
小安子自然也認出此人,見他對自己師父不敬少年立馬就急了:
“你竟敢口出狂言、快向我師父道歉,要不然就把你銬到大牢裏!”
邊說邊“嘩啦嘩啦”的甩動腰間銬子。
“怎麼著,你們督刑府的人就是這麼嚇唬老百姓的?一個小小捕快還真把自己當盤子菜了!”
金亦煊嗤笑出聲,還故意將聲音拔高了些:
“方才聽你叫這女瘋子“師父”,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瘋瘋癲癲,一個傻了吧唧,督刑府早晚得讓你們師徒二人把名聲搞臭!”
“你…”
沈夏安攔住怒極的少年,冷著臉往前踏了一步。
“你、你幹嘛!”
金亦煊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兩個膀扇子又開始隱隱作痛:
“本公子說的都是大實話,你還想動手不成!你、你可是督刑府的捕快,你若真敢無故毆打平民百姓,本公子就告到你頂頭上司那!”
“天下間竟有如此嘴賤的男人…”
沈夏安咬著後槽牙強忍下一身怒氣,壓低聲音冷聲道:
“你真該慶幸我公職在身,如若不然定將你揍得爹娘都不認識!”
金亦煊被她眼裏的怒火嚇的又是一哆嗦,還不忘慘白著臉逞強:
“說、說狠話誰不會啊,本公子才不怕你…”
邊說邊蹭著屋門進了大廳。
“江兄!”
金亦煊喊了一嗓子,轉悠的眼睛在滿屋子哭嚎的人群中搜尋。
坐在最前方的青年聞聲抬起頭,哭的通紅的眼睛盯著大廳當中那騷包身影好一會兒才猛地站起:
“金兄?是你嗎金兄?”
沈夏安打量一眼那人,看樣子應當是江家大公子無疑。
原來金家這二世祖和此人認識。
聽聞這位江家大公子也是遊手好閑不學無術,如此看來還真是物以類聚。
金亦煊也看到那青年,急奔過去將人一把扶住:
“江兄你怎麼樣?我剛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你可千萬要撐住啊!”
青年眼淚嘩嘩流了滿臉,清鼻涕也跟著往下淌:
“金兄…我爹娘都沒了…我心裏難受啊…”
悲從心中來,他一把抱住金亦煊好一頓哭嚎。
金亦煊歎著氣,輕輕拍著他後背安撫著。
沈夏安親眼目睹江大公子鼻涕眼淚全蹭在金亦煊身上,再看著抱在一起的倆大男人,心下不由一陣惡寒。
又等了一會兒,見那江公子仍舊沒有止住哭聲的架勢,沈夏安就不耐煩了。
“江公子,您到底還想不想查出暗害您爹娘的凶手了?再這麼哭下去天都要亮了!”
剛開春兒的黑夜還怪冷的,誰稀罕凍在這裏看著一個大男人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