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過來!”
紀雲卿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然她已經接受了王妃的身份,可是這個男人,她還沒有想好怎麼去接受。
車輪停了下來,男人冷哼一聲。
“放心,你提不起本王的興趣!”
王爺有些嫌棄的語氣,讓紀雲卿很不舒服。下意識的,她摸了一下那凹凸不平的肉瘤,若不是這毒,誰還不是有著傾國傾城的美貌!
紀雲卿決定,要盡快把自己體內的毒逼出來才行!見男人沒有進來,紀雲卿起身披上浴巾,簡單擦了擦身子,便隨手挑了一件白色紗裙穿在了身上。
屏風外,映射出紀雲卿曼妙的身影,王爺的眸光一閃,最不喜女色的他竟然心頭也是簌的一下,隻一瞬間,王爺便扭過身去,轉動輪椅,離開了喜房。
房間裏安靜下來,紀雲卿提著藥匣子從內室走了出來,坐在了床榻上閉目凝神,滿腦袋都是王爺的腿和自己的毒,她必須抓緊時間,隻有把他的腿醫治好,才能加大他幫助自己搬到欒浩宇的籌碼。
紀雲卿的眉毛都擰在了一起,可是王爺的毒卻是侵入骨髓,很難連根拔出,留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喜娘在外麵輕聲喚道。
“王妃,用晚膳了!”
紀雲卿的眉毛倏的舒展開,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了笑容。
“進來吧!”
門被推開,喜娘一臉的和藹可親。
“剛剛也是老奴疏忽,忘了告訴王妃我的姓氏,老奴是老夫人身邊的婢女,王爺生下來,老夫人便把我留在了王爺的身旁伺候,如今已經是二十餘載,一直陪在王爺,大家都習慣叫我馬嬤嬤!”
紀雲卿點了點頭,既然是老夫人身邊的,又從小陪在王爺身旁,看來便是王爺的心腹了。紀雲卿的嘴角依舊掛著微笑。
“那日後我也稱呼你馬嬤嬤吧!”
馬嬤嬤微微欠身施了一禮。
“老奴的屋子就在拐角處,王妃若是有事叫我便是。剛王爺吩咐過,明天會派來兩個丫鬟伺候您,一早我便會把她們送過來!”
紀雲卿點了點頭,突然就想起了碧蓮,若是她在就好了,雖然傻傻的,卻對自己是忠誠的。想到這裏,紀雲卿決定回去省親的時候,想辦法把碧蓮要過來。
“那就麻煩馬嬤嬤了,我們去用膳吧,我的肚子也餓了!”
馬嬤嬤笑著走在前麵,引領著紀雲卿去了飯廳,王爺還沒過來,滿滿一桌子吃食,隻擺了兩份碗筷。
紀雲卿掃視著桌上的吃食,心裏琢磨著,如何把自己廣袖裏配好的藥放進王爺的飯裏。
“馬嬤嬤,這是什麼湯?”
紀雲卿最終把目標放在了一碗乳白色的濃湯上。
“回王妃的話,這是鯽魚湯,王爺一項喜歡清淡,除了這下了功夫的鯽魚湯,是他最愛!”
“噢!”
紀雲卿點了點頭,索性拿起湯碗舀了一碗湯,廣袖一抖,便把配好的藥悄無聲息的放進了湯裏。
車輪聲響起,一進飯廳,王爺便看到紀雲卿盛了一碗湯放在了主位上,不覺眸子裏閃過了一抹不宜察覺的光芒。
“如此殷勤?”
語氣裏無不是嘲諷,向馬嬤嬤擺了擺手,馬嬤嬤見狀,轉身退了下去。紀雲卿平複了一下情緒,淡淡開口。
“我說了,早晚有一天,你會和我聯手,自然要對你好一些。”
“聯手?”
四王爺冷哼一聲,把輪椅轉到了主位上。
“我可沒興趣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聯手,癡心妄想!”
說話間,拿起剛盛好的鯽魚湯,一飲而盡,回頭看向了紀雲卿。
“給我盛飯!”
看著他把放了藥的魚湯喝光,紀雲卿的心裏暗喜,沒想到這麼輕鬆便把藥加了進去,紀雲卿決定明天再加大些計量,這樣才能更快的讓他的腿恢複。
等了一會兒,見紀雲卿竟然沒有反應,隻是看著自己傻笑,四王爺的臉色有些難看。
“本王的臉有那麼好看?”
紀雲卿接了碗,白了一眼四王爺,為他盛了滿滿一碗米飯。
全程下來,兩個人並沒有什麼溝通,紀雲卿實在是太餓了,雖然剛剛吃了一些東西墊了一下肚子,可畢竟沒有多吃,怕沐浴出來會受不了,再看這一桌子的美味珍饈,紀雲卿也不理會四王爺的表情,索性大快朵頤起來。
也許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麵前如此放得開,四王爺看紀雲卿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還真有點意思,如果臉上沒有傷…
突然他又想起了白天她說的話,看來這傷也是拜欒浩宇所賜了。
想到這裏,男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沒等紀雲卿吃完,便一個人推著輪椅離開了飯廳。
“這個人,走了都不知道說一聲麼?”
終於,紀雲卿的肚子有了飽腹感,才滿意的出了飯廳。
走在通往住處的抄手回廊裏,紀雲卿的腳步慢了下來,此時已經是圓月高掛,她和這個男人才剛剛相識一天,如今卻要和他同床共枕,這樣紀雲卿有些為難,來回踱著,卻吃吃不想回去。
“你是要睡在外麵麼?”
屋子裏突然傳來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嚇得紀雲卿忙用手捂住了胸口。
他一個雙腿殘疾的人,難道還能對自己做什麼?
想到這裏,紀雲卿鼓足了勇氣,款步走進了屋子。
滴血的紅燭把屋子照的很亮,男人已經褪去了外衣躺在了床榻上,一看紀雲卿回來了,不覺莞爾一笑。
“怎麼?怕了!”
“我怕什麼怕,隻是還不困!”
紀雲卿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索性倒了一杯茶,送到了嘴邊。
“那個人讓我們明日入宮,你若不想頂一雙黑眼圈去麵聖,可以熬著,我先睡了!”
“麵聖?”
紀雲卿一激動,手中的茶杯險些掉落地上。自從中毒醒來,她的所有遭遇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卻還沒有見過一麵。紀雲卿恨不得馬上手刃了這個男人,卻也知道根本不可能。
床榻上的男人呼吸均勻,沒有再說話,似乎已經睡著了。
紀雲卿終於起身熄滅了蠟燭,想來明天又是一場惡戰,她可不想敗下陣來,於是也脫了外衣,躺在了欒皓晨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