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的村民和趙家眾人都到旁邊樹林裏找地方安置休息。
和山哥一起的流民,自發地走到了趙家人附近。
路仙草戴好口罩,到了樹下擔架旁。
“大力姑娘,你真能治好我媳婦?”
大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你媳婦沒啥大病,就是風寒感冒了,也就是你們說的,輕微的傷寒症。”
“啊?沒啥大病?那我媳婦咋一直暈著,半死不活了?”
路仙草也有些無語。
任誰餓了十天半個月,再加上感冒咳嗽,渾身乏力,估計都是半死不活的。
但要和大根直接說,你媳婦是餓成這樣的,估計大根要難受死。
路仙草想了一下,才回道:“治好了以後多吃點,吃飯睡覺是最好的治療。”
山哥心中一動,明白了路仙草的意思。
大根還是迷迷糊糊,隻是點頭。
“行了,你們也到旁邊去,我治病不喜歡人看著,除非你們信不過我。”
“怎麼會?”
大根連連擺手,拉著山哥朝旁邊一棵樹下走去。
路仙草抬頭看了看,四周有不少人在暗中觀察她。
王大夫依然閉眼假寐。
他那個徒弟卻是瞪大雙眼,在不遠處一眨不眨地盯著路仙草。
不過,從她打算救人起,這些就都不重要了。
路仙草把包袱放在一旁略做遮擋,從空間裏拿出消炎藥和感冒藥。
喂完藥等了一會兒,她用針管給大根媳婦注射葡萄糖。
沒辦法,吊不了水,打針補充能量是最快的。
路仙草又拿出銀針,給大根媳婦行穴活絡。
一通做完,趙三媳婦已經跑過來喊她吃飯了。
自製的火把星星點點。
劈啪作響的柴火聲,還有隱隱飄散在空中的食物香氣,都給這個平常卻不平淡的夜晚增添了些許暖意。
路仙草之前拿了一大把麵條給趙大媳婦,讓她們連山哥那些人的飯一起做了。
趙大媳婦用路仙草提供的五香肉醬做湯底,煮了滿滿兩大鍋麵條。
山哥的兄弟們很久沒有吃飽過,也從沒吃過這麼美味的東西。
個個狼吞虎咽,麵條吸溜聲此起彼伏。
喝湯、品湯、砸吧嘴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王家村的人端著自己的清水米湯,聞著空氣裏浮動的肉醬香味,看著對麵眾人大口大口地吞食麵條,隻能不停地咽口水。
亥時中,路仙草又給大根媳婦注射了一針葡萄糖。
再次行針過後,大根媳婦咳嗽幾聲,醒了過來。
路仙草讓大根端了之前做好的小米粥喂給他媳婦。
沒多久,大根媳婦臉色漸漸紅潤。
趙三媳婦在旁邊嘖嘖咂舌,“仙草,你真是神了,快死的人都讓你救了回來。”
“嘴上沒個把門的,胡說八道。”趙大媳婦拍了她一下。
趙三媳婦吐了吐舌頭,繼續問道:“仙草,她這就是好了嗎?”
“對啊,再休息一刻鐘,大根就扶著你媳婦走幾步,讓大家都看看。”
這個點本來早應該睡覺了。
可眾人還在附近溜達消食,都等著看結果。
王大夫的徒弟同樣在這裏,他也看到了大根媳婦臉色的變化。
心裏一緊,趕緊跑回去和王大夫彙報。
王大夫皺眉思忖。
可沒過多久,他就看到大根媳婦起身,扶著大根的手在樹下走動。
村民們驚詫地在旁邊指指點點,小聲討論。
王大夫心裏驚駭。
難道這小丫頭真的懂醫術?
醫術比自己還高明?
他來來回回,從頭到腳審視路仙草。
頭發稀疏,骨瘦如柴,個子也很矮,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
怎麼都看不出這個黃毛丫頭有什麼大本事。
路仙草早就知道王大夫在打量自己。
她不以為意,反而走到了林子中間,對著王家村人的方向道:“王大夫,看到了嗎?”
“要不要讓你徒弟過來磕頭賠罪?”
周圍人不再討論,一時間,四下一片沉寂。
大家都等著王大夫的反應。
王大夫壓下了心裏的震驚和惱怒,麵上還露出了一絲寬和的笑意。
隨即,他收了笑,輕輕搖頭,長歎一聲。
“唉,可憐人啊,回光返照,還是好好珍惜最後的時間吧。”
啊!
原來如此!
村民們恍然大悟。
就說嘛,哪有這麼神奇的醫術能起死回生。
都忘了回光返照這一茬了。
眾人眼中流露同情之色,連趙家人都恍惚起來。
趙三媳婦看看大根,又看看大根媳婦,再次看向路仙草。
徹底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