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隱忍的怒火再也忍不住。
他眼睛骨碌碌的轉動,鳳眼一掃桌上的茶壺,口中怒吼一聲:“死婆娘,你娘才惡心!”
說著,直接將桌上的茶壺抱起遠遠一扔,便狠狠的砸在了盈媽的頭上!
那茶壺原本還盛放著涼茶,在盈媽頭上碎開直接全部澆在了她的頭頂,一時間茶水與鮮血混合順著盈媽淩亂的發絲流下,盈媽怒不可遏。
“賤貨!你敢動我!一群飯桶,給我打呀!”
“敢打盈媽,不想活了!”
為首的壯漢雙手握成拳頭猛地攻來,拳風又快又猛,夾雜著神魂的氣息,顧墨眼疾手快,偏頭一躲,那壯漢的拳風逼得木桌直接裂成兩半,撕碎開來。
桌子上的茶杯茶碗自然也是碎在了地麵,顧墨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嚕嚕的轉動,他瞅準了地麵上的瓷杯碎片,在壯漢下一擊砸來之前一把撲倒地麵,撿起一塊瓷碎片便刺到了壯漢的腿上。
“啊!”壯漢刺痛之聲傳來,雙眼霎時死死鎖定了趴在腿上的顧墨:“賤貨!”
說罷大手一撈,拎著顧墨的衣裳便將他掂了起來,顧墨趁他不注意,張開嘴咬上了他胳膊。
小家夥一邊咬一邊含糊不清的叫喊:“娘親快走!”
“這孩子,”顧夜霜沒想到她兒子竟然如此勇猛,對顧墨越發欣賞,好小子,有她當年的幾分狠勁兒。
“他娘的!”壯漢疼得罵了一聲。
小孩子的牙齒又細又密,力氣卻不大,顧墨這一口徹底激怒了壯漢,他一手掐住了顧墨小小的脖頸就要朝著地麵狠狠摔去!
“你敢!”
暴戾之聲夾雜著怒氣席卷而來,顧夜霜揮起衣袖,地麵破損的木桌板如被猛風刮起,其他幾人見情勢不對正要撲來,飛來的木板猛力擊在了他們的額頭
一時間鮮血迸濺而出,哀嚎四起!
為首的壯漢頭上吃痛,抓著顧墨的手緊接著一鬆,顧夜霜伸長手臂將顧墨撈在身後,見那壯漢驚疑一聲想要來奪,顧夜霜冷笑。
“你這般雜碎也配碰我兒子?”
說罷腳下輕震帶起無名的力道,直接帶起大片瓷器碎片瞬間刺在了男子襠部,那褲襠處眨眼間鮮血淋漓。
“唔!”
極為痛苦的聲響傳來,那壯漢悶聲倒地左右痛苦的翻滾著,隨即房間中傳來殺雞般的嘶吼!
砰。
盈媽被眼前的情景嚇得臉色發白,怔怔的倚靠在木門上:“不......不可能!你怎麼會!”
她記得顧夜霜分明是神魂盡失啊!怎麼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
顧夜霜絕美的臉上掛著清淺魅惑的笑意,她甩甩手腕緩緩走去:“我不會如何?盈媽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顧夜霜,我就不信你能傷的了我!”
盈媽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隨後咬緊牙關,手掌即刻握成爪狀,帶動大片魂力發狠的朝著顧夜霜頭顱攻去。
顧夜霜微眯雙眸。
若是之前,顧夜霜沒有絲毫神魂之力,恐怕真的沒有還手的機會,如今神靈印纏繞指間,隻是重鑄一絲龍鳳雙魂之形在體內,便足以碾碎這些螻蟻!
她唇邊的笑意從未減弱,在盈媽的手掌覆來之時,顧夜霜手腕翻轉,指尖略微抬起,盈媽的攻勢便這樣詭異的停在了麵前。
“怎麼回事?!”盈媽額頭冒出冷汗,她盯著麵前的女子竟是被嚇得口齒不清。
竟以一指擋住了一掌?!
錯覺嗎?
眼前的顧夜霜分明是個嗜酒如命的廢物,怎麼有股當年藐視群雄的霸道肅殺氣息逼來!
盈媽手中不管如何用力,竟是都難以反抗,她雙唇顫抖色厲內荏吼道:“顧夜霜,你可知我是誰的人!若是你敢反抗,夫人絕不會放過你!”
“哦?”
顧夜霜喉間挑出魅惑腔調,微皺的眉頭中冷意傲然:“你這是,在拿誰來壓我?”
顧夜霜眼神戲謔,看著盈媽的眸光陡然狠厲,與此同時手中劃出犀利弧度,血線飛起,一隻被切斷的手掌隨著力道被拋在了半空。
“啊啊!”殺豬般的痛苦叫聲隨之傳來,盈媽握著血流不止的手腕拱起腰背,偏偏顧夜霜在這時候一腳踩了上來,盈媽直接痛到失聲。
顧夜霜踩著盈媽手腕的腳掌來回碾動,俯視而下的眼神狠厲毒辣:“狗奴才,今日念在我兒子無恙便饒你一命,現下帶著你的人趕緊滾,不然......!”
說罷腳下又是一個用力,盈媽臉上肌肉幾乎疼得抽搐,她狠狠的看了顧夜霜,揮手帶著幾名受傷的壯漢,這才匆匆逃出了屋子。
房內暫時清淨下來,顧夜霜回頭,顧墨連忙藏起了方才被那壯漢抓得有些發紅的胳膊。
小家夥墨色的眸中閃過金色光彩,他看著顧夜霜的眼睛顯露出年齡不符的冷靜孤傲。
他垂下頭口齒糯糯著:“是墨兒年紀小,幫不上娘親,反而是拖累娘親了。”
“有勇有謀,你做的很好。”顧夜霜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輕笑,顧墨得到讚許,稚嫩的臉蛋兒上慢慢露出笑意。
而在顧夜霜所住的霜草院外,顧冷凝緊皺眉頭看著逃走的盈媽幾人,不敢相信的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還以為顧夜霜非死也傷,卻沒想到狼狽逃出的竟然是盈媽幾人,顧夜霜不過是一個神魂俱散的廢物,怎麼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正在這時,一名婢女匆匆跑來在她耳邊耳語一番,顧冷凝難堪的臉色如雲霧散開,隨之換做陰鷙的笑容罵道。
“蠢貨,既然父親已經回來了,那便快些迎父親回來,讓他來霜草院好好的瞧瞧他這捅了天窟窿的女兒!”
“是!”
婢女應聲離去,顧冷凝則是醞釀了下情緒,哭著跑到了霜草院:“姐姐,你快逃命去吧!父親回來聽說你壞了他國公主的禮儀,誤了慶安朝叩拜皇帝的時辰,要砍了你的人頭以平眾怒呢!現在正怒氣衝衝的過來!”
顧夜霜隻是捏著顧墨的小臉兒,淡淡的抬了下眼皮嗤笑:“有何不妥?剛好不用我來回跑了,父親倒是聽貼心。”
“......”顧冷凝見她沒什麼表情,又特意補了一句:“姐姐,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聽說丞相大人也跟過來,專等著提姐姐人頭呢!”
說著話幸災樂禍的彎彎嘴角,盯著顧夜霜神情的眼睛唯恐錯過了什麼精彩之處似的。
“呦嗬~!”顧夜霜聞言倒是轉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丞相大人挺有雅致啊,別人遛鳥他溜頭,這是什麼別致的風俗文化嗎?”
“......”
不對勁啊,正常人不都應該害怕嗎,怎麼這顧夜霜這般反應,果真是酒喝多了腦子都壞了!
不過也無妨,顧夜霜壞了太子的好事,現下父親問責要她性命,等到顧夜霜一死,這太子妃便十拿九穩了!
顧冷凝臉上露出鄙夷笑容,正在這時,霜草院外傳來一陣緊密的踏踏踏聲響,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父親顧驍帶著人朝著霜草院趕來了。
他剛剛下了朝便匆匆往這邊走,想必是憤怒至極。
顧夜霜垂下的眼簾下眸子閃過了然,她輕拍了下顧墨的小臉:“在家等著娘親,嗯?”
顧墨眼神中有些不舍,但還是乖巧的點點頭。
院外,侍衛們紀律嚴明的分兩排排開,守在院門口。
“老爺!”
顧驍正妻薑氏跟著踏進了院子門,怒道:“顧夜霜做那酒鬼廢物也有幾年,咱們顧府還不是照顧她到現在,現今竟然惹出這樣大的禍端,老爺,這次可千萬不能輕放了她!”
“這個我自然知道!丞相寒大人到此,也正有弄清楚原有的意思,若是她說不清楚,便唯有人頭祭天,以平複皇帝怒火!”
顧驍煩躁的一甩衣袖,冷哼瞧了眼牌匾上的霜草院三個字,這才衝著身旁的男人諂媚一笑:“丞相大人,我那女兒嗜酒如命,待會兒若是出了什麼笑話,您可別見怪。”
刷的一聲,折扇打開,扇麵後露出身旁男子謫仙般的容顏,他長眉微挑,挺直鼻梁下的薄唇輕微上揚,一雙丹鳳長眸如若星辰。
丞相寒澈垂下眉眼,細長纖細的睫毛扇動,頗有文弱之感,在看到院中風景之後,他眸中閃過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