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太婆和郭婆娘驚愕的對視一番,不是說這人活不過三日嗎?他怎麼醒了?
她們再蠻橫,也不過是村裏的婆娘,跟郎乘風根本不是一個量級,頓時被嚇懵了不敢說話,紛紛看向喬依靈。
喬依靈勾起唇角,作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來到郎乘風身邊,滿臉嬌羞的挽住他的胳膊道:“夫君,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多睡一會嗎,昨晚那麼辛苦......”
院內兩人一聽,皆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郭婆娘反應過來,怒從心底起,指著喬依靈跳著腳的罵。
“好啊,怪不得你個賤蹄子遲遲不給我們嫁禮,原來是背著我家洪福在外麵有男人了,你寧願冒著成寡婦的名頭也要給他衝喜,你跟他恐怕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
你個小娼婦,看你平日裏挺文靜的,沒想到性子是個野的,我家洪福對你一往情深,你對得起他嗎?!”
這話罵的屬實難聽。
剛從地裏回來的喬家父子正好聽見這句,喬父立刻黑了臉。
“郭家的,你別太過分!”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哪家的清白閨女會在路邊隨便撿個漢子就嫁了,恐怕喬依靈早就跟那漢子行了苟且之事,說不定肚子裏都有那漢子的種了,我說昨日她怎麼非要給人家衝喜呢,是怕再過幾天肚子大了惹人笑話吧!”
“你個死婆子再敢亂說信不信我撕亂你的嘴!”喬二郎早就聽不下去了,,握緊了拳頭就要衝上去。
喬大郎趕緊將其攔住,朝他使了眼色。
郭婆娘先是被喬二郎的動作嚇了一跳,見他被攔下,便又挺直了身板,揚起下巴賤兮兮的靠過去。
“呦,怎麼著?你還想打我啊?來啊,你倒是打呀,你今天要是不打我,你就是孬種軟蛋!”
喬二郎立刻紅了臉,抬手推向郭婆娘,然而他手還未碰到人,隻聽一聲慘叫——
“啊——”
郭婆娘大叫一聲,踉蹌著往後倒退了兩步,蹲坐在地上,頓時嚎嚎開了。
“哎呦,沒天理啦,喬家這幫壞種動手打人啦!我要報官!我要找官爺來為我做主啊!”
話音剛落,幾個身著緇衣的官差湧進了院內。
喬依靈眉頭一皺,心道不好。
“來人呐,把打人的帶回衙門候審!”為首的官差對手下命令道。
見官差不由分說直接抓人,喬依靈知道官差定被收買。
“住手!”喬依靈一聲厲喝。
正在抓人的官差動作一頓,紛紛看向喬依靈。
她攔在喬二郎身前,繃著一張小臉:“這裏是我們喬家的院子,姓郭的一大早來我家院子裏鬧事,為何不抓鬧事者,反而要抓我二哥?”
官差們對視一眼,昨天見過她驚世駭俗之舉,知道她不好對付,便尋了律法做托詞。
“你二哥動手打人是事實,我們也是按律辦事。”
喬依靈冷聲道:“國朝的《天啟律》中有明文規定,凡強行闖入他人住宅,影響他人居住安寧者,皆應具捕。”
她看向領頭的官差,眸中閃過鋒銳利芒,無形的氣勢充滿了壓迫感。
“官差大人不是說按律辦事嗎?請吧。”
見她說的頭頭是道,領頭的官差一臉為難,他雖收了郭婆娘的錢,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也不能扭曲是非,隻好命令手下去抓郭婆娘。
郭婆娘心知不好,眼珠子骨碌一轉,趕緊躺在地上,扯著破鑼嗓子大喊:“你們別動我!我頭疼的很!我要去醫館!我要找大夫給我看病!”
郭婆娘坐在地上撒潑耍賴,哭嚎著喊疼。
喬依靈冷眼看著在地上打滾的郭婆娘,心中暗暗思忖。
此事恐怕不僅僅是郭婆娘來鬧事要錢那麼簡單,如果不能解決好,恐怕喬二郎會有牢獄之災。
她心中一定,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咱們去醫館驗傷便是。”
郭婆娘生怕喬依靈反悔,急忙道:“好啊,現在就去醫館!哎呦可疼死老娘了,要是把我耽誤成殘廢,你們就等著賠錢吧!”
喬依靈道:“醫館是要去,但去哪家醫館,得由我們說了算。”
郭婆娘一聽,立刻反對道:“那可不行!萬一你們跟醫館的人勾結,那我找誰說理去!”
“你若不想讓我們帶著去醫館,那咱們直接去縣衙,讓衙內的仵作給你驗傷,如何?”
院內官差們聽喬依靈說讓仵作驗傷,紛紛捂嘴偷笑,誰不知道仵作是專門給死人驗傷的。
郭婆娘腦子有些遲鈍,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指著喬依靈罵道:“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賤蹄子,還讓仵作給我驗傷,你這不是咒我死呢!”
“既然你不願意讓仵作驗傷,那就跟我們去醫館,先說好,若大夫證明你並無傷痕,這診療費我們可不管掏。”
郭婆娘猶豫了,萬一喬依靈帶她去的是別家醫館,大夫給她診斷並無傷處,那這事不就敗露了嗎?
但她又轉念一想,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她隻要給大夫塞錢,大夫能不向著她說話?
到時候,不管去哪家醫館她都不怕,反正花的都是喬家的錢!
打定了主意,郭婆娘一口答應下來。
喬母拉過喬依靈,一臉擔憂:“靈兒,若真去了醫館,那不是憑她要錢嗎?萬一她獅子大開口可如何是好?”
“娘放心,不管她使什麼手段,我都不會讓她得逞的。”喬依靈對喬母承諾道。
“你二哥他......”
“我來想辦法,您跟爹爹在家等我消息。”
喬母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她隱隱覺得閨女和以前有些不同,似乎變得更有主意了。
郎乘風看著正數銀子的喬依靈,想起她剛才在院裏一本正經讓官差抓人的模樣,生了調侃之心。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隨口編撰我朝律法之根本。”他低聲說道。
喬依靈眼睫微顫,抬眸看向他,確認他眼底沒有惡意後,心中放下戒備。
她扭頭朝院內的官差們看了一眼,不屑的冷哼道:“一群草包,連國朝律法都沒弄明白還敢出來招搖。”
郎乘風說的沒錯,剛才她所說的《天啟律》的確是她隨口編的,原本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沒想到這幫官差竟然真被唬住了。
雖然《天啟律》裏沒規定入宅鬧事者應抓盡抓,但若是被她找到郭婆娘與人勾結前來敲詐勒索的證據,欺詐的罪名郭婆娘是萬萬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