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屠戶做完交易回到攤鋪前的江若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哭泣的楚南晴。

兔頭兔腿帶著紅油撒的滿地都是，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正對著她撒潑，周圍看戲的人不論對錯，都在對著楚南晴指指點點。

那男人見眾人都在支持自己，愈發猖狂，上手就要打楚南晴：“我不隻掀了你的攤子，我還要打你怎麼了？”

楚南晴躲閃不及，隻能緊緊閉上眼，但預想之內的疼痛卻遲遲沒有出現，微微睜開眼就看到男人的手被狠狠抓住。

“王屠戶？”

楚南晴不知道為什麼王屠戶會出現在這裏，明明兩個攤子離得不近，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站在王屠戶身旁的江若雪。

王屠戶方才將野豬肉弄回攤子，給江若雪結了錢，聽說她就是賣兔頭的那個攤主，便主動要送江若雪回去。

剛剛好幾個買了兔頭兔腿的人從他們鋪子前經過，那香味能熏得人一跟頭，正好順路買來嘗嘗。

沒想到就遇到了王大海在這裏挑事，他這人生平最恨浪費糧食還有打女人的人，抓著王大海的那隻手忍不住又加了一把勁。

“哎呦哎呦，王鐸，你給我鬆手！”兔肉店老板，也就是王大海忍不住哀聲求饒，“你我才是本家，怎麼還要幫這幾個外姓戶！”

“王家村從來不排斥外姓戶，再說你先作的惡，我為什麼不能幫人家？”

王鐸一把將王大海推開老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江若雪道歉：“對不住啊，妹子，你看這王大海把這裏弄成這樣。”

“你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讓他賠！”

江若雪把楚南晴牽到自己身後，抬頭看了膀大腰圓的王鐸一眼，發現他並不是想包庇王大海，對這人印象好了不少。

但她向來喜歡有仇自己報，於是便婉拒了王大海的好意：“多謝您，但是我想自己把公道討回來。”

她抬腳走向還在往起爬的王大海，在這人馬上要掙紮起來之前，一腳踩到了他的後背上。

王大海撲騰一聲又趴到了地上，奮力掙紮著想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放開我，你這怪婆娘！”

江若雪毫不在意他的叫罵，踩著他繼續問：“就是你說我們搶了你的生意？還害你衝撞了精怪？”

她聲音中好似帶著冰碴，讓周圍看熱鬧的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心中暗自嘀咕，怎的這個小娘子這麼嚇人？

“就是你們幹的！你別敢做不敢認，你那日剛在我這買了兔頭，我就中了邪，再回來你們就搶了我的生意！”

還挺有理有據的，若不是江若雪知道他是誤食了毒蘑菇，說不定今天就要被他擺一道了。

“那我問你，你那日上山是不是吃了長得奇怪的蘑菇？”

被壓在地上的王大海楞了一下，隨後大聲叫喊：“我上山都自己帶幹糧，我吃那玩意做什麼？你不要信口開河！”

江若雪看著這人死鴨，子嘴強的樣子，鬆開了腳，在他狼狽地翻身坐起來後，直接把一朵蘑菇懟到了他眼前。

“你要是敢吃這個，我就認了，你說的都對，我們之後再也不來這裏擺攤，還將今日賺的錢一並都賠給你。”江若雪三指起誓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

此時有眼尖的人發現她就是那日在集市門口收拾了王文耀那群街溜子的小娘子，心中也不免多了些衡量。

“這不是那日打了王文耀的小娘子嗎？”

“楚家分家出去的那廢物的媳婦？”

“對啊，要是她真的這麼惡毒，當日又怎麼會收拾那街溜子呢？”

“管他呢，王大海吃了這蘑菇能把這兩人都趕走，還能拿一筆錢，賺大發了。”

水能載舟，亦可覆舟，一時之間眾人都開始哄鬧著讓王大海吃下那蘑菇。

但先前能耐的不行的王大海卻看著那蘑菇渾身打顫：“我，我不吃！”

他梗著脖子為自己找借口：“誰知道你有沒有往這裏麵下毒，吃了把我害死了怎麼辦！”

江若雪嗤笑一聲，用刀片下了一片蘑菇，直接放入了自己嘴中。

王大海看得眼睛都直了，在確認江若雪真的是將蘑菇咽下去了之後，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哈，你將這東西吃了？你將這東西吃了！”

“我看你還拿什麼和我搶生意，你也像我一樣瘋上幾天，大家都嫌棄你，我看你還拿什麼賺錢！”

王大海興奮之餘自己說漏了嘴，承認了他的瘋是因為誤食了蘑菇，引得眾人看向他的眼光都變了幾番。

楚南晴看著自家二嫂直接吃了那蘑菇，也不管別的，直接衝了過來讓她往出吐。

王鐸也上前將王大海擒住，有些擔憂地看向江若雪。

“我沒事。”江若雪拽住楚南晴哐哐砸向自己後背的手，“我吃的是沒有毒的。”

她從容蹲下身子，盯著眼睛發紅的王大海，一字一句地說：“我方才說你吃了蘑菇，我就讓路，但我忘了說，你若不敢吃，我必然將你做的惡十倍、百倍奉還。”

“這是還你剛剛要打我妹妹耳光的。”江若雪抬手連著抽了他幾十個巴掌，之後又將他十指折斷了四指，“這是還你剛剛掀翻我們攤子的。”

在王大海痛苦的哀嚎中，江若雪起身和王鐸道謝，隨後帶著楚南晴回到攤前收拾東西，今日這生意是沒法做了。

“你個小娼婦，你不得好死！隻要我王大海在這裏一天，你就別想做生意！”

王大海看著那兩個毫發無傷的女人，聲嘶力竭地大喊，但卻被王鐸一把捂住了嘴。

在他的嗚嗚聲中，王鐸宣布了對王大海的懲罰：“你惡意打獵，但念你中了邪，我們都留了你一條生路。讓你回來做生意。”

“但你回來的第一天就惹出這種事情，罪加一等，以後這個集市不允許你再踏入半步。”

說完，便叫來周圍的攤戶，將王大海捆了扔出了集市。

江若雪有些詫異，小聲問一旁的楚南晴：“屠戶殺伐氣太重了所以這裏的人都聽他的？”

楚南晴聽見這句話差點笑出聲，連忙和她解釋：“王屠戶是專管集市的，他說一別人不能說二。”

“原來如此。”

江若雪點了點頭，心裏有了計較。

在二人一邊閑聊一邊收拾東西，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雙含著怨氣的眼睛正在盯著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