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溫禮突然站了出來,他像堵牆似的擋在溫尤麵前,眼圈泛著紅光,拍著胸脯保證。
“就算尤兒永遠都不成親,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一輩子養著她,不會讓她一個人在外麵孤零零的生活。”
溫老太一聽這話再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心中又驚又氣。
蒼老的麵容此刻更是愁雲密布,更顯老態。
本想訓斥溫尤幾句,可昨夜才收了她的錢,此刻就連開口都不太合適。
與其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倒不如躲個清淨,讓他們自己解決。
“吵的我頭疼,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總之隻有一條,不能壞了家裏的名聲。”
溫老太無奈伸手扶住額頭,低聲歎氣的回到屋裏。
孩子孫子翅膀都硬了,她現在是一個都管不住。
鬧了這麼好半天,溫尤也不想再說什麼,跟著回了屋。
晚上,方玉用袖子抹著眼淚,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哭哭啼啼的表示其他的都可以舍棄,隻有自己的孩子不行。
“當家的,若是因為外麵那些說尤兒克夫的風言風語,讓我以後沒了女兒,那我寧願她一輩子也不嫁人,隻要她自己過的開心就好。”
“哎!”
溫大山看著哭成淚人的媳婦,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何嘗不想女兒以後能過的開心。
可是上天不公,讓她連著說了三門親事都沒成,背上這克夫的名頭。
若是真的嫁不出去,以後的日子可想而知的艱難。
兩人在屋裏說的話,被躲在屋外的溫尤聽的清清楚楚。
她第一次露出迷茫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忽然間想起前世師傅說過的話,人世間悲苦,要經曆許多不能忍受的痛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
自己今天說的話就是要跟方玉別離,母女分離是何等的苦楚。
想到這,溫尤心中升起一陣愧疚,她不該占了原主的身子,讓原主承受與家人分別的痛苦。
她不知道該如何彌補,想進去安慰父母,又害怕說錯話惹得他們傷心。
“哎,還是以後找個機會再解釋。”她隻能揣著滿腔的心事回了房間。
這一夜,溫尤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安穩。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方玉,溫尤一大早吃了早飯,就拿著背簍要上山。
“爹,我上山去打豬草。”
“嗯,早些回來。”溫大山也沒攔著,任由她去。
溫尤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手裏拿著從路邊撿來的木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路邊的灌木叢。
突然,在上山的路上看見一道身影,正在不停的東張西望,好像在等什麼人。
走近了一看,發現是黎肅。
她皺了皺眉,小聲嘟囔,“這個家夥怎麼陰魂不散,走到哪裏都能碰到他。”
溫尤心情不好,不想跟他有太多交流,便故意躲著繞過去,從後麵的一條小路上山。
“奇怪?都已經過了時辰,怎麼還沒來?”
黎肅打聽了許多人,才知道溫尤每天這個時辰都會上山,便刻意在這裏等著。
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影,正在懷疑是不是消息有誤。
一轉頭,卻發現一抹淺藍色的身影從後麵的小路竄了過去,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他恍惚明白過來,眼角微微揚起,麵上帶著淺笑,“看來這是故意躲著我的,既然如此,那就偏不順了你的心意。”
黎肅做事向來是霸道,對方要躲,那他就跟。
他撩了一下衣袍,悄無聲息的跟在溫尤身後,準備好好捉弄捉弄她。
還沒走上兩步,溫尤便察覺身後有人跟隨,心裏暗自咒罵了一聲,想要把人甩掉。
“真麻煩,他是不是很閑,別的事不幹,跑到這裏跟蹤姑娘。”
不過不得不承認,黎肅是有點本事的,他跟蹤的動作輕,輕易察覺不到。
可惜她不是平凡人,有靈力加身,很容易就能發現他的蹤跡,所以一點都不妨礙把人甩掉。
溫尤在樹林裏都繞了好幾圈,黎肅這個家夥還是緊緊的跟在身後,完全沒有放棄的樣子。
她又氣又惱,俏麗的臉龐因為生氣蒙上了一層紅暈,看上去格外誘人。
黎肅躲在不遠處看到她這鮮活生動的樣子,心中一陣悸動,自言自語道:“我越發覺得你是個有趣的人。”
溫尤長歎了一口氣,他一直跟著,自己就沒辦法去修煉,白白的耽誤時間。
想到這裏,她看向旁邊正在悠閑散步的野雞,眼睛一亮,狡黠一笑。
既然他喜歡跟,那就讓他看看跟蹤的人會有什麼下場。
她若無其事的往前走,不再費盡心機想著甩掉身後的人。
黎肅見她這般動作,心裏正覺得詫異,突然,耳邊傳來“嗖”的一聲。
他眼神一冷,“是暗器?”
來不及多想,黎肅一個靈活的轉身,躲避攻擊。
他眯著眼睛警惕的看向四周,卻發現是溫尤在拿著石子打野雞,緊張的心瞬間放鬆下來。
淡定的一笑,看來是被惹毛了,才會用石子攻擊他。
既然已經被發現,黎肅索性不再偽裝,他大搖大擺的從石頭後麵走出來,臉上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溫姑娘,你這一手打野雞的技法真不錯,我能有幸見識到,也實屬不容易。”
黎肅靠近幾步,看見她手上拎了一隻死掉的野雞,連忙誇讚了兩句,平息她的怒氣。
溫尤假裝不知情,詫異一笑,悄悄扔掉手中的石子,一臉疑惑的問道:“聽聞黎公子家中都是有人專門伺候,怎麼還要親自到山上來,難不成是來抓野雞的?”
“白日裏無事,無聊閑逛而已。”
黎肅見她沒有主動追問,便識趣的不開口點破。
溫尤微微點頭,懶得再跟周璿,既然他喜歡這裏,自己去別的地方就是。
點頭告別,她拎著野雞朝下山的方向走。
本以為這樣可以甩掉黎肅,沒成想他一直執著的跟著。
走了沒兩步,溫尤就變得有些煩躁,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她猛的停下腳步,轉過身一臉怒氣的看著黎肅,青黛色的眉毛都蹙在一起。
精致的臉蛋因為生氣染上了一點紅暈,看著像新鮮待放的花朵,惹人憐愛。
“黎公子,你一直緊追不舍,到底有什麼目的,我現在要回家,難不成你也要跟過去?”
黎肅見她如此暴躁,腳步一頓,也不想真的把人惹惱。
慌亂之中便想到了一個借口,隻見他露出著急的神色,一本正經的詢問。
“其實我跟著溫姑娘,是要向你打聽一個人,你從小生活在這裏,想來對村子裏的人比較熟悉,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一位叫蔣言的。”
他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再加上高超的演技,著實聽不出來是借口。
溫尤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我並未聽過這個名字,你也知道我名聲不好,很少跟村裏人來往。”
“你要是想尋人,可以去找村裏的老者幫忙,他們或許會知道。”
溫尤給他出了主意,見他在認真的思考,也就沒多想什麼,抬了一下背簍繼續往前走。
正巧周二妹在外麵閑逛,小眼睛一撇,看到一個俊朗的年輕人跟在溫尤身後,頓時有了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