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一聽到我的威脅,那黑貓第一次朝著我呲牙咧嘴,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它盯著我手裏的攝妖鈴和鎮妖符,很明顯,它很忌憚這兩樣東西。
勾魂使,說到底也是妖。
隻不過是益妖中的一種,以收拾遊蕩在人間的孤魂野鬼獲得陰德來修煉。
它一般不為惡,所以算是正道的一員。
第一次見它之時,是在別墅之內,當時女鬼正在勾葉老爺子的魂,它跳了下來,一把咬住女鬼的脖子。
它當時對我沒有惡意。
第二次,是我給女鬼念完往生經,送女鬼走之後,打開窗戶,發現它蹲在窗戶陽台上,它也隻是與我對視了半分鐘之後,便跳下樓去,消失不見。
它對我也沒有惡意。
眼前這次是第三次,因為我選擇站在了它的對立麵,表明立場,要袒護這黑蛇。
雖然我不知道這黑蛇是什麼來路,可能和我爺爺有關,也可能與我的婚姻有關,所以我必須偏向它。
所以黑貓對我發出了警告。
“我知道你是益妖,不害人,所以對你也算是客氣的。”我對著黑貓說道:“至於這條黑蛇,你也應該知道,在我們閩南,進宅子的蛇一般都是已故祖先的化身,這黑蛇在我家的屋簷之下,說不定就是我的祖輩,所以我不可能讓你傷害它的。”
“這宅子是我的私人領地,你應該懂這規矩,沒經過我的允許,你不準踏進我的宅子,更不可以對我宅子裏的人或者物進行攻擊,如果你違反規矩在先,那我肯定對你不客氣。”我再次警告它。
黑貓眯著眼睛,尾巴上的倒刺慢慢垂落下去,並且往後退了兩步,下了台階,這就相當於出了我的領地了。
“我不是故意與你為難,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對付這黑蛇,但你想想,那個宋大師養鬼害人,十惡不赦,哪怕是這黑蛇弄死了宋大師,它也是替天行道,跟你做的事情差不多,你該不會是因為黑蛇這個同行搶了你的生意,你想報複它吧?”
“喵!”黑貓喵的一聲叫,盯了盯我,又抬頭盯了盯那條黑蛇之後,扭頭鑽進了旁邊的地瓜田裏,消失了身影。
那條黑蛇也瞅了我一眼之後,沿著房梁往瓦片上爬去,也消失了身影。
黑貓的出現,讓我懷疑宋大師是這條黑蛇弄死的。
黑蛇也比葉子更有動機去幹這件事。
隻是這黑蛇和葉子到底有沒有關係?跟她背上的胎記有沒有關係?
我沒有多想,鎖了大門,前往葉家。
可剛到葉家的莊園門口,發現一大堆的人圍在了門口。
顯然葉家發生了什麼大事。
我下了車,朝著大門口而去,保安在維持秩序,不讓外人靠近。
但他們認得我,還對著我點頭問候。
葉百川見我來了,便朝著我招招手,哭喪著臉說道:“陳墨,你可算來了,你看看這幫王八羔子,他們幹的是人事嗎?”
我走近一瞧,隻見大門上放著一個花圈,花圈的正中是葉枝茂的頭像,像是從某張報紙剪下來,然後貼上去的。
頭像的兩邊有一對挽聯:葉繁枝茂,萬古長青。
這花圈不可謂不刺眼,這葉老爺子還沒死,這就送花圈上門,這是打葉家所有人的臉。
這種情況之下,幾乎是沒有緩和的可能,已經不死不休了。
“看監控啊,看看是誰送來的?”
“看什麼監控,這是宋君寶親自送來的,這裏還有一封信,你自己看看。”葉百川直接把信遞給了我。
我打開信紙掃了一眼,這欺人太甚。
先是把一頂帽子扣在了我和葉子的身上,說葉家和我違反了規定。
風水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一家的風水,一個風水師看過了,其他的風水師就不會再去看。
這也是為了避免風水師之間的爭鬥,除非後者是應前者的邀請,兩人一起看。
要不然,第二個風水師再去看了,就顯得主人家對於第一個風水師不信任,不滿意,甚至可以說第一個風水師比第二個風水師差,能力不行,技不如人,沒幫主人家辦好事。
信上的意思是宋大師近十年來,一直為葉家服務,盡心盡力,盡職盡責,幫葉家解決了很多問題,而我卻突然插足葉家,壞了規矩。
甚至還逼得宋大師上吊自盡,所以過錯都在我和葉家身上。
信裏提出了三點要求。
第一是葉家必須登報道歉,並且給宋大師家賠償,還有就是葉家人必須為宋大師披麻戴孝,給宋大師當孝子賢孫,給宋大師出殯送葬。
第二條是葉家必須將葉子許配給宋君寶,並且必須準備豐厚的嫁妝。
第三條則是對著我來的,要求我封盤掛印,在未取得鷺江市周易協會頒發的從業資格證前,不得從事與風水有關的行當。
落款就是鷺江市周易協會。
這我也不奇怪,因為這宋大師就是這個協會的副會長,這個協會替他出頭,也在情理之中。
隻不過提出這種人神共憤的要求,簡直是癡人說夢。
讓葉家人給宋大師登報道歉,還要披麻戴孝當孝子賢孫,葉家人不要臉了嗎?鷺江市首富的葉家如此真這麼幹的,那顏麵掃地,也不用在鷺江市呆了。
還有讓葉子嫁給宋君寶,還要準備大量的嫁妝,這是赤裸裸的搶人搶錢了。
還有第三個,我真無語,什麼時候開始,給人看事還要考證了?
至少我知道的,我爺爺他們那一輩是沒有的,全靠手藝和本事吃飯。
可如今還需要考從業資格證,這不是扯嗎?
信上還說,如果在宋大師的頭七之前,葉家未作出任何回應,那麼後果自負。
“欺人太甚!”我也是氣得不行,因為這事不單單是對著葉家,更是對著我來的。
不但要搶我的老婆,還不讓我從事風水行當,這是欺我年少啊。
如果我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他們真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我把花圈上的挽聯和頭像給撕扯了下來,對著葉百川說道:“把這燒了。”
葉百川對著旁邊的保安使個眼神,保安趕緊把花圈給拿了下了下去。
“陳墨,我們該怎麼辦?”葉家人都很著急。
我還沒說話,葉子的堂哥葉楓就喊道:“欺人太甚,看我不帶人把他喪禮現場砸了,誰敢反抗,老子一起收拾了。”
“混賬,胡鬧。”葉百川嗬斥一聲,罵道:“沒點眼力勁的東西,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跟你玩陰的,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人家都騎到我們脖子上拉屎了,我們還要當縮頭烏龜嗎?如果不好好懲戒他們一下,我們葉家在鷺江市也不用混了。”葉楓很衝,不過也是,人家要他去披麻戴孝當孝子賢孫,換了誰都會氣,何況是這種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富二代。
“你給我閉嘴,先看看陳墨的意思。”葉百川說完,所有葉家人都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