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利益驅使下,孫仲很快命人準備了五萬兩紋銀裝車。
事實上,他也沒別的選擇。
正如盧青所說,不解決外麵那些災民的問題,就算他僥幸活著逃離,也別想帶走這些銀子!
如今不但可以在半年內多賺三萬兩,更是直接把災民的問題甩給盧青,何樂而不為呢?
孫府大門打開,盧青手中拿著一錠五十兩的銀子,在災民麵前晃了晃。
“鄉親們,本王緊急征調了足夠的銀子用來采購糧食。
最多明天上午,大家就能吃上飽飯了。
不過,采購糧食需要人手。
本王將會從你們當中選中五十名精壯漢子,幫著一起運糧。”
見到盧青手中明晃晃的銀子,災民頓時情緒高漲。
很快便有百十個青年自發站了出來。
“赫連叔叔,麻煩你找二十個烏桓族人,帶點幹糧,領著他們前往順州購糧。”
赫連虎,恒州城內原住民,也是這裏百來戶烏桓人的族長。
三個月前,正是赫連虎帶著本地的烏桓人將他迎入恒州城內。
相比於孫仲,赫連虎顯然更值得信任。
更何況,這三個月來,赫連虎的兒子,那個與盧青年齡相仿的赫連神都,早就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玩伴了。
眼看著赫連虎帶人押著一車銀子離開,災民們總算有了盼頭,紛紛跪地感謝。
就在孫府門口,盧青站在階上高聲說道,“鄉親們,所謂長貧難顧!
眼看就要入冬了。
本王傾盡家資,保證你們整個冬天不被餓死。
可明年呢?”
聽到盧青這番話,災民們麵麵相覷,頓時陷入了迷茫。
一場無情水災,讓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逃難的一路上,不知死掉了多少同伴!
身旁的福伯看到眼前數不清的流民,不無憂慮的小聲勸道,“小王爺,你該不會想著長期養這些人吧?”
“福伯,我心中有數。”
盧青也是無奈。
一場濟州大水,造成無數流民,盡管朝廷一時之間無力救援,也不至於放任他們來到這荒北之地吧?
如果所料不差,肯定是有人故意驅趕他們到了這裏,給他製造麻煩的!
派了一個孫仲到他身邊還不夠,居然還要利用這些流民,將他置之死地!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盧青意外穿越過來,恐怕某些人的願望還真達成了呢!
不過,既然他盧青重生一世,自然不可能再束手待斃!
福禍相依。
隻要施法得當,難保這些被驅趕過來的上萬流民,不會成為他的轉機!
想到這裏,盧青繼續高聲說道,“你們也看到了,恒州城城池破敗,連個住的地方都不完整!
就算暫時有吃的,到了冬天,難道要住在露天地裏嗎?”
之前的崔浩再次走出來,衝著盧青深施禮,“小王爺慷慨救濟,我等感激莫名。
我等隻想有個活路,應該怎麼做,還請小王爺明示。”
“是啊,小王爺,隻要有口飯吃,能活下去,我等無不從命!”
“就算讓我們做牛做馬也無所謂!”
到底是讀書人,兩句話就切中了要害,引得災民們同聲附和。
盧青讚賞的笑了笑,“恒州地處苦寒之地,又直麵塞外突厥人的侵襲。
要想在這裏活下去,隻能同心協力,自力更生!”
隻要能活下去,吃點苦,出點力算什麼?
在崔浩的協助下,災民們很快分成兩批。
一部分年輕力壯的,在福伯的帶領下,繼續修整破敗的城牆。
剩下的人則留在城中,收集材料,搭建起臨時居所。
待災民散去後,孫仲才從門後走了出來。
“小王爺,您看......是不是找個時間派人去長廣王那兒尋求一下幫忙?”
“孫長史放心就是,長廣長是我四哥,自然不會看著本王落魄的。
隻不過,你現在也看到了,這裏的災民還沒有完全安置,本王哪有心思顧其他的?
區區幾萬兩銀子而已,孫長史還怕本王賴賬不成?”
“屬下不敢,隻是隨便問問。”
“嗯,孫長史,災民人數眾多,本王已經著落崔浩給他們造名冊了,不知孫長史能不能過去幫個忙?
早日處理好這些事,本王也好派人去給長廣王送個信哪。”
“好好好,屬下這就去。”
紛亂的恒州城,總算漸漸穩定了。
可盧青的眉頭,卻仍然緊鎖著。
暫時從孫仲那裏借來的五萬兩銀子,自然是不可能還回去的。
可區區五萬兩,想養活上萬百姓越過冬季,根本不可能!
更何況,他最多隻有半年時間而已。
半年時間一過,就算孫仲不動手,恐怕他背後的人也不會讓他繼續活著!
“青哥——”
盧青正在院中苦思冥想,一道爽朗的聲音傳了進來。
緊接著,四個身穿獸皮,背負弓箭的少年衝進院中。
為首一個壯實少年,與盧青年紀相仿,肩上扛著一隻兩百多斤的野豬,嘭的扔到了地上。
盧青一見,當即笑道,“神都,好樣的,今天晚上咱們喝豬肉湯!”
赫連神都剛剛帶人打獵歸來,顯然也知道了災民入城一事,當即愁眉苦臉道,“要不是多了那麼多災民,這一隻野豬足夠咱們吃上一陣子了。”
隔天中午,第一批購買的糧食,終於如期運回。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盧青立馬組織人手給災民們熬粥。
“不好了,有人中毒啦!”
正在喝粥的百姓們,當即一愣,緊接著扔下手中粥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