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容清都在琢磨著怎麼賣栗子糕,倒是李誌才怕她拘束,拉著聊了一路。
不過天沒有白聊。
李誌才木工活做的出色,鎮上很多酒樓和大戶人家的家具都是他打的,因此結識了不少人。
得知容清是去賣糕點,李誌才拍著胸脯要給她介紹家酒樓掌櫃,正中了容清的下懷。
盧陽村離縣城不遠,牛車雖慢些,但也就半個多時辰就到了城門口。
進城需要打點守門官兵,一個人頭三文錢。
容清本來搶著付錢,可李誌才又搬出救命恩人那套說辭,說什麼也不肯要她的錢。
她心裏過意不去,打量著食盒,也有了回報裏正家的法子。
兩人商量好,李誌才先將她送到酒樓再去送貨,送完貨再折回來接她。
正逢趕集日,黃山縣城裏熱鬧極了,從城門一眼望過去,攤販望不到盡頭,叫賣聲不絕於耳,人流熙熙攘攘,一片繁華。
牛車沿著主街向城中走,香兩旁的商鋪古色古香的,讓容清想到現代的古風小鎮,她不禁有些出神。
牛車在城中街心口一個氣派醒目的樓閣前停下了,棕紅的牌匾上‘鼎香樓’三個大字,非常醒目,不時有衣著矜貴的客人進出。
容清心中卻咯噔一聲,她越看這個酒樓名字就越覺得熟悉。
李誌才將牛車勒停在一旁,徑直奔到酒樓櫃台處。
容清見他殷勤的和櫃台裏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中年男人的視線就望了出來,打量著容清。
容清突然想起書中一些零散的劇情,閆旭有個同窗叫周昊,他父親的酒樓就叫鼎香樓。
黃山縣隻有這一家鼎香樓,應該就是這家酒樓。
容清麵色有些不好看。
按照書中設定,周昊是個狹隘陰險的性子,他性情肖父,這周掌櫃怕不像李誌才描繪的仁義大度。
李誌才見時機差不多了,才招手讓容清進去。
容清不想當麵拂了李誌才的好意,還是先進去看看。
事在人為,閆家不是因為她的改變而慢慢接納她了嘛,好東西不怕碰不到識貨的伯樂。進去後,李誌才介紹引薦了一番。
周掌櫃麵色和煦平常,微微朝容清點了點頭,但是容清敏銳的捕捉到他眼底的不屑。
李誌才,再三囑托了周掌櫃一番,這才笑著離開。
他剛走,周掌櫃的笑容就收斂了:“不過是個木匠,還真拿自己當根蔥了,竟敢攀關係讓我替他辦事,可笑。”
要不是還有批木器在李誌才那裏,還沒收尾送過來,他方才一定會將李誌才轟出去。
他邊說,目光睥睨的斜了容清一眼,壓根不想搭理。
容清無語,這變臉堪比翻書啊!
周掌櫃和她素味平生不待見她無所謂,可一想到李誌才熱忱替她牽線,到頭來還被侮辱,她就義憤填膺。
容清麵色清冷,鼓著掌含諷帶刺的道:“周掌櫃這人前人後的兩副麵孔果然練就的出神入化,不曉得那些達官顯貴看到的又是周掌櫃哪副麵孔?”
末了她又扶了扶額頭故作驚訝:“哎呀,瞧我笨的,一定是狗腿子的麵孔,錯不了的。”
周掌櫃聞言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也不看看我這什麼地方,你個鄉下來的賤婦也敢對我評頭論足,全子,把她給我轟出去!”
一個小二應聲過來,伸手就要將容清轟出去。
容清眼神冷冷的殺過去:“你敢挨我一下,我定讓你們鼎香樓今日做不成生意,還得賠我醫藥費,反正我是泥腿子,我可不怕!”
小二聞言縮回了手腳,望向周掌櫃。
“嘿!我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賤婦!”
周掌櫃矮胖的身子從櫃台裏擠出來,氣的麵色發青,可容清方才聲音不小,廳裏已經有客人好奇的望過來,他想發作又怕影響了生意。
容清嘖嘖搖頭:“枉費誌才哥的手藝了,給你這種人打木器,真是暴殄天物。”
周掌櫃氣的怒極反笑:“好的很,今日倒我倒見識了泥腿子的口舌,還想借著我鼎香樓的招牌賣糕點?日後你就是從門前過我都得讓人把你轟遠點!”
容清嗤鼻:“周掌櫃放心,就你這人品,我的東西就是喂了狗也比在鼎香樓賣了強!黃山縣又不是你一家酒樓獨大,你別忘了還有個香櫞閣。”
她依稀記得書中的黃山縣,香櫞閣比鼎香樓生意更火爆。
“你!”周掌櫃氣的兩眼一翻差點沒就地暈倒,聽到香櫞閣後他又露出得意的笑容,指著容清譏笑道:“香櫞閣?鄉下人真是沒見識。回頭給我磕上一百個響頭也無濟於事!”
這群鄉下人從來都是巴結他都來不及,今日竟碰到了個愣頭青,不過有她求自己的時候,到時候他再慢慢磋磨她。
容清不甘示弱道:“那就請周掌櫃活久點,別等我上門求你的靈牌才是!”
周掌櫃聞言腦子嗡的一聲,直直朝後栽倒,全子嚇得趕緊上去接住掐人中。
容清才不管他這種人的死活。
她問了街上的人,往前走了幾十步,找到了香櫞閣。
可這......
香櫞閣內一個客人都沒有,連小二都在伏案打瞌睡。
書裏不是說生意火爆嗎?怎麼蕭條成這樣?
難道她來得太早,香櫞閣還沒發達?
容清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她是什麼破運氣啊。。
“這位客官,你是來吃飯?趕緊這邊上坐。”
一個灰袍長衫的瘦高老者從後堂堆著笑趕緊迎上來,路過打瞌睡的小二,趕緊扯了一把。
店小二趕緊彈了起來,下意識的跟著招呼,“客官這邊上坐。”
老者有些尷尬的朝容清笑了笑。
容清上前詢問,“請問這裏誰是掌櫃?”
老者一愣,“我就是,姑娘有何貴幹?”
容清甜笑著說,“我是有筆生意來和掌櫃洽談。”
老掌櫃麵色垮下來,“姑娘別說笑了,我們是酒樓不是鋪子,還能有什麼生意和姑娘談不成,姑娘若不吃飯,還是趕緊離開吧!”
“桓叔,是不是有客人?”
容清剛想說什麼,後堂鑽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少年,一身大廚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