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眼中陡然劃過一絲精光,魏忠賢不識字,李永貞跟這個王體乾同為魏忠賢更改內閣票擬,閹黨內部出現裂痕這是他願意見到的。
朱由檢一拍案桌,正要發怒,殿外又傳來小太監的稟報聲,這次來的可是一群,魏忠賢聽著那小太監口中的一個個人名,臉色愈發難看,求見的人都是閹黨成員,這些人沒向他稟報就來麵見天子,這是他的蔑視。
藏於衣袖下的手攥成拳頭,若不是礙於天子在場,他已經要發怒殺人了。
十幾名閹黨成員步入養心殿,身後跟著一群扛箱子的太監,加上王體乾帶來的五個,正好三十箱,也就是三十萬兩,魏忠賢和朱由檢的臉色愈發難看。
“李永貞不過一太監,哪來的這麼多銀兩,魏忠賢。”
“臣在。”
“讓錦衣衛徹查此事,李永貞所有錢財悉數充入國庫。”
“老奴即去傳旨。”
錦衣衛現歸魏忠賢統領,讓錦衣衛徹查此事,李永貞絕沒他好果子吃,魏忠賢臨走前,飛快掃了眼殿內的這些閹黨成員,這些騎牆派,必須鏟除!
魏忠賢退了出去,但他臨了那蘊含殺意的眼神讓在場的閹黨成員無不膽寒,魏忠賢起於微末,玩的淨是些下流手段,他真要弄死某人,那人一定會死的很難看。
一些人用心懷期冀的望著龍椅上的天子,希望天子能庇護他們,盡管他們不報什麼希望。
正如他們所想,朱由檢隻是看了他們一眼,應付似的說了句:“各位愛卿安歸本職,所繳銀兩充入國庫。”
說完,繼續低頭看著奏折,這些人王承恩自會處理,不需要他來操心。
現在他的注意力都在給曹文詔和周遇吉的軍餉上,按照他給兩人的軍餉標準,和兩人索要擴充的軍隊規模,每支軍隊的軍餉他至少要準備100萬兩以上,再加上添置兵甲軍械,一支軍隊的每年的投入不少於300萬兩,且隻能多不能少,兩支軍隊加在一起得將近700萬兩。
他看過國庫,國庫存銀讓他驚喜,足有三百萬兩,今天所得的存銀加上天啟帝的內帑存銀,剛好湊足九百萬兩,看著挺多,卻遠遠不夠。
各地都有拖欠軍餉的現象發生,要填補這個窟窿保守估計得需要兩千多萬兩,還要維護關寧錦防線,每年就要五百萬兩。
再有應付天災所要儲備的銀子,他清楚地記得崇禎十幾年,天災不斷,尤其是陝西省,赤地千裏,農民把糧食種下去,經過幹旱、蝗災的肆虐,秋收時就收不上來什麼了,就是收上來了一些,也要將大半分給地主,剩下的一點還要應對層層加壓的高昂稅賦。
通常是百姓辛苦耕作了一年,到頭來非但什麼都剩不下,連交稅的錢都不夠,就這種情況別說高迎祥、李自成等人,就是朱由檢在那,他也反,老子耕種一年了,你朝廷憑什麼要拿走我家裏最後一口糧食?!
整理了一遍,沉重的經濟壓力壓的朱由檢快喘不過氣來,他不後悔減除稅賦,再不減稅,明年就要掀起農民軍造反的浪潮了,為了將造反的苗頭扼殺在萌芽裏,他把孫傳庭和盧象升調去了陝西,但這肯定不夠,陝西省的情況肯定需要朝廷撥款援助。
想到近段時間的這些花費,朱由檢眸中燃起了殺機,一個李永貞就能用幾十萬兩銀子去行賄,那比他官位更高的那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