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受苦了,如今姨母回來了,斷然不會叫人再欺負你。”宋雲蝶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在聽暗衛說起公主府那日的情況,以及楚綰寒這段時間的日子,她都忍不住想要落淚。
她很難想象,她的小清樂這三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還有那場大火!
宋雲蝶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相信是意外。
“姨母,兒臣沒事,現在有相爺護著兒臣呢。”楚綰寒見宋雲蝶是真的十分難過,趕忙寬慰。
在宋雲蝶的身上,她感受到了母親的溫暖,可能是有原主的感情在,她對宋雲蝶,不自覺地想要親近。
“是了,李嬤嬤,你去把本宮那副彩鳳玉佩拿來。”
宋雲蝶見楚綰寒也跟著她難過,想起她才新婚,忙露出一個笑容,將話題岔開。
李嬤嬤從後頭拿了一個錦盒,裏麵裝著一副彩鳳玉佩,奢華漂亮,觸手生溫,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這副彩鳳玉佩,是你外祖母留給我與你母親的,她希望我與你母親二人同心同力。”
“如今我把這副玉佩送給你和秦相,也希望你與秦相心有靈犀一點通。”
宋雲蝶笑著,將小一點的那枚玉佩掛在了楚綰寒的脖子上。
還有一枚,放在了楚綰寒的手上,示意楚綰寒過去給秦墨淵戴上。
“謝謝姨母。”楚綰寒甜甜一笑,拿著玉佩起身,十分自然的給秦墨淵戴上。
秦墨淵也配合的看著她,薄唇微微勾起,露出的那隻桃花眼飽含深情。
觸及到這個眼神,楚綰寒的手一抖。
若不是知道秦墨淵這是在宋雲蝶跟前演戲,楚綰寒真的要以為,秦墨淵很愛她。
這張臉雖然被一隻眼罩掩蓋了一部分,可還是太具有欺騙性。
宋雲蝶將他們倆的互動看在眼裏,心中鬆了一口氣。
原本她還在擔心,雖說秦墨淵確實優秀,可到底是個殘疾。
她怕楚綰寒嫁過去受委屈,可如今看來,這兩人相處還算不錯。
“看著你們,倒叫本宮也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宋雲蝶笑了笑,又叫楚綰寒到自己身邊來。
還不忘打趣了秦墨淵一句:“叫你夫人一直陪著本宮,秦相不會拈酸吃醋吧?”
秦墨淵微微一笑,道,“日後微臣與樂兒的時日,還很長。”
他聲音本就低沉,敲得楚綰寒的心都漏了一拍。
這男人真的太具有迷惑性了。
楚綰寒垂眸,掩下眸中思緒。
這表現在宋雲蝶看來,隻當是小女兒害羞,頓時笑得更加開懷。
“秦相如此,叫本宮也放心將小清樂交給你。”宋雲蝶拉著楚綰寒重新坐下,道,“皇上現在估計沒空來,不過晚上倒是給你設了宴會,你可知道?”
“兒臣知道。”
“不過按禮,叫秦相去見見他吧,你我正好說說心裏話。”宋雲蝶輕輕拍了拍楚綰寒的手,眼底一片冷淡。
遲嶽安的什麼心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娘娘說的是,那微臣先行告退,晚些時候再來接樂兒回府。”秦墨淵了然,便就去找遲嶽。
楚綰寒與宋雲蝶說話,他在確實不合適。
等到秦墨淵走了之後,宋雲蝶才道:“秦相對你如何?”
“他對兒臣挺好的。”楚綰寒笑眯眯的說道,“兒臣覺得,他是個良人。”
漂亮話說給宋雲蝶聽,可她卻輕哼一聲,道,“那姨母怎麼聽說,你們大婚辦的十分寒酸?”
“是兒臣說的不想鋪張,更何況公主府出了那樣的事情,兒臣也無心大辦。”
楚綰寒直接把所有事情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順勢再探下宋雲蝶的口風。
公主府的大火,實在奇怪。
果然,宋雲蝶眼神冷了冷,道,“好孩子,這件事你不用擔心,姨母自會幫你查。”
“你公主府雖說沒有幾個宮女太監,到底也不能無端消失,還有你那貼身大宮女......”
說到這裏,宋雲蝶忽然收了聲。
楚綰寒直覺,這其中必有什麼隱情。
隻是她接收原主的記憶並不完全,所以根本不知道那大宮女的事情。
也不敢多問,隻能在邊緣試探。
“她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這樣無用的丫頭,護不住主子,到底不如一條狗。”
宋雲蝶笑笑,收起表情,輕輕的拍了拍楚綰寒的小手,“你不用憂心,一切自有姨母在。”
楚綰寒心中存疑,麵上卻也不再表露,隻撲進宋雲蝶的懷裏,道,“兒臣知道,姨母對兒臣最好啦!”
宋雲蝶被哄得開開心心,忽而神神秘秘的問道:“秦相雙腿不便,你們可圓房了?”
沒想到她竟然會突然提到這個話題,楚綰寒的小臉紅了紅,在心中暗自感歎,還是秦墨淵想的周到。
她從袖子裏將那張帕子遞給宋雲蝶,紅著臉沒說話。
宋雲蝶看了看帕子,叫李嬤嬤收好,又看向害羞的楚綰寒,道,“怎麼啦?小清樂還害羞了?”
“姨母!”
生怕宋雲蝶問起細枝末節,楚綰寒半真半假的嬌羞嗔怒,成功將這個話題掩蓋了過去。
“好好好,小清樂是個大姑娘了,姨母不問,不問了。”
知道兩人已經圓房,宋雲蝶也鬆了一口氣,將話題岔開。
兩人又聊了些其他的,楚綰寒把她逗得笑得合不攏嘴。
更覺成親叫楚綰寒改變了許多,也不失為一件壞事。
可就在興頭處,外頭傳來了李嬤嬤的通傳聲。
“皇後娘娘,羅貴妃來了。”
聞言,宋雲蝶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道,“本宮與小清樂聊得開心,她來做什麼?”
李嬤嬤搖了搖頭,宋雲蝶有些不耐,道,“叫她進來吧。”
很快,外頭進來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雖說已經年近半百,可風韻猶存。
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代豔妃。
隻是她身邊,還跟著一個溫溫婉婉的少女。
“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看見羅貴妃,宋雲蝶表情有幾分冷淡。
羅貴妃起來,視線在楚綰寒和宋雲蝶之間打了個轉,沒有看見秦墨淵,便說道,“臣妾來叨擾皇後娘娘,順便討個清樂公主新婚的喜頭,皇後娘娘不會怪罪吧?”
“來都來了,還有什麼怪不怪罪的?”宋雲蝶眼神銳利,看向羅貴妃身邊的少女,道,“貴妃今日怎麼把你娘家侄女也帶過來了?”
楚綰寒的視線也落在羅婉秋的身上。
這是當朝太傅的女兒,素有南越第一才女之稱。
先皇還在世的時候,便給原主和秦墨淵定下了婚約。
可遲嶽登基之後,又給羅婉秋和秦墨淵重新賜了婚。
人人都說才女和丞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隨著秦墨淵殘疾,原本以秦墨淵準夫人自居的羅婉秋,開始與他劃清界限。
到後來,這門婚事被太傅退掉,不了了之。
這才有了楚綰寒重生過來,與秦墨淵大婚的後續。
想到這裏,楚綰寒心中大致了然。
不過是看秦墨淵殘疾,瞧不上罷了,到底是個勢力的女人。
“嗬嗬,怎麼說,也曾經和秦相有過婚約。”
“恰好婉秋今日進宮看望臣妾,所以臣妾就想著帶她來瞧瞧呢,怎麼不見秦相?”
聽著羅貴妃的嬌笑,楚綰寒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不知道這羅貴妃是心直口快還是故意裝傻,這話在這種場合說,怎麼聽怎麼奇怪。
“秦相去見皇上了。”宋雲蝶淡淡說道,“從前看不上秦相,如今卻又瞧得上了,羅小姐是這個意思麼?”
她直接衝羅婉秋發難,羅婉秋也不懼,隻道,“皇後娘娘說的哪裏話,臣女一直以來都很仰慕相爺。”
“相爺視臣女為知己,隻可惜臣女沒有這麼好的福氣。”
聽到這裏,楚綰寒冷笑一聲,“是麼,相爺與你是知己?這件事情,本宮怎麼不知道?”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羅貴妃帶著羅婉秋,是來找她的不痛快的。
既然如此,那就都不要痛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