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奶奶，那個黑龍潭......”

　　奶奶臉色一變，我看得出來，大家好像都很忌憚黑龍潭，隻要一提到那邊的事情，臉色都會不太好。

　　而我太想要知道黑龍潭的事情，其實村中有那麼一兩個不能去的地方很正常，村子裏有時候河水太湍急的地方，大人也不讓去。

　　大人不讓去的話，就會編造各種各樣的謊言，當然也是有一些真玄乎的，所以不讓過去。

　　黑龍潭這個地方我倒是沒有怎麼聽過，一般也隻在村子熟悉的地方玩。所以我想知道，而且我覺得奶奶她也一定知道黑龍潭到底因為什麼，才會如此。

　　“黑龍潭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說起來。”奶奶緩緩說道：“這黑龍潭跟我，還真的有淵源。”

　　我聽到她這麼說，立馬來了興趣：“跟奶奶你有淵源，為什麼呀？”

　　過往的故事，如同一副恒古的卷畫，塵埃落遍。

　　奶奶那個時候，不過隻有十三歲。

　　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兒，難怪，奶奶身上的氣質總是有些與眾不同，這是受了從小的環境影響。

　　但大宅院出來的女兒，總是有意無意間透露著一股子秀氣。

　　奶奶姓餘，是餘家二姨太最小的女兒，那時候這一片還不是村子，而是一個鬧街，前麵是屋子，後麵背靠著地主家的地。

　　人丁興旺，有錢的人，吃喝不愁，玩樂不誤。

　　沒有錢的人，也沒有地的人，隻能繼續挨餓，挨凍。

　　餘家算是比較富裕的人家，之後還是怎麼家道中落的，我也不太清楚。

　　奶奶那時候還小，在家裏的時候，也隻是喜歡玩。她的父親，也就是我的太姥爺，一共娶了四個老婆，不過最大的死了。

　　所以也就是我奶奶的母親，掌管著餘家上上下下的事物，奶奶小的時候，太姥姥就提醒她說，不要去前麵的那口枯井裏。

　　前麵就是前院，前院有一口枯井，聽說是以前風水先生用來鎮風水用的，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之物。

　　隻是因為是枯井，又因為特別高，太姥姥怕奶奶不小心掉下去，所以才那樣說。

　　奶奶每次都應著。

　　直到有一天晚上，奶奶因為睡不著覺，興許是因為白天玩的太鬧騰了，所以夜裏才睡不著。

　　總之，在她輾轉反側數次以後，最終還是決定下床。

　　她想去找大姨太的女兒說體己話，因為兩個人年紀差不多，住的院子離得近。所以她便悄眯的溜了過去。

　　可奇怪的是，大姨太的女兒瓔珞，並不在自己的屋子。

　　這個點連傭人都已經睡去，守夜的人倒是有，但她害怕的是，若是自己問了，守夜的人明日告狀，太姥爺會責罵她。

　　不過這夜裏不在，當時奶奶並未多想，隻在屋子裏等了瓔珞一會兒，而最後也是因為沒有等到，這才去了前院。

　　因為奶奶想要去西邊的院子找，這經東西南北廂房，都要經過前院。

　　奶奶到那邊的時候，被瓔珞嚇得呆若木雞，好半天都站在原地，沒有動。

　　原是那瓔珞，竟坐在枯井上，用梳子一下兩下的，緩緩的梳著自己已經及腰的長發。

　　瓔珞背對著奶奶，奶奶隻看見她白色的長裙，黑長的頭發，動作有點詭異。

　　奶奶當時也沒有多想，還在背後叫一句：“瓔珞，瓔珞你在這裏幹嘛？”

　　奶奶見這個瓔珞，沒有理自己，就有些生氣的說道：“你要是再不理我。那我也不理你。”

　　年紀尚小的時候，總是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吵架。就如同奶奶和瓔珞。

　　所以那個時候的奶奶以為瓔珞是故意不理她，便忽然就生氣了起來。

　　“好，不理就不理，以後也不要理了。”

　　奶奶自然是很生氣，因為她覺得自己大半夜想要去找瓔珞玩，可是瓔珞不領情就算，還不搭理她。

　　奶奶轉身就要離開，這個時候，瓔珞終於側過身來，問奶奶說：“你覺得我美嗎？”

　　奶奶當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因為大姨太死的蹊蹺，也死的突然，聽說很可能是因為一個被詛咒的東西死的。

　　那個東西聽說是一個紅色的雙魚玉佩。

　　而奶奶在大姨太生前，就總聽到大姨太問她，也算是故意逗她：“你覺得我美嗎？”

　　奶奶以為，瓔珞被大姨太附身了，嚇得跑了。

　　而自從這天，奶奶的生活就再也沒有恢複到正常的樣子。就連瓔珞也是奇奇怪怪，奇怪到奶奶都覺得害怕。

　　那日回去之後，第二日，奶奶就發了高燒，而且一連燒了三日。

　　發了是高燒，還總說胡話。

　　太奶奶聽說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後，找了專門的法師來奶奶房間裏麵做法，二姨太自己的懂一些，拿了個掃帚，命人在屋子裏麵，將那些什麼黴運通通都掃走。

　　奶奶想要說太姥姥迷信，可是奶奶說她迷信的力氣都沒有。

　　奶奶大病初愈之後，已經忘了瓔珞的事，經過她院子的時候，免不了開心的去找她玩。

　　可是當奶奶走到瓔珞的窗子底下的時候，同半掩的窗子看進去能夠看到，瓔珞正在對鏡貼花黃，用胭脂水粉裝扮自己的妝容。

　　瓔珞和奶奶年紀差不多，才不是這個妝容的年紀。那個時候年紀跟妝容是相等的，什麼樣的年紀是化什麼樣的妝容。

　　女子成婚以後的妝容，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的。

　　而瓔珞就在畫這樣的妝容，看到奶奶，她還放下眉筆問的：“你覺得我是用這個顏色好看呢，還是用這個呢？”

　　奶奶隨便指了一個。

　　她覺得瓔珞變了，可是具體哪裏變了，也說不上來，隻感覺變了。

雖然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玩，可是言行舉止卻像是另外一個人。

　　奶奶特別疑惑，怎麼忽然就變了？而且還總說了一些她聽不懂話。

　　比如瓔珞會不聽太姥爺的話，她以前最聽話懂事，可現在太姥爺每次糾正她，她就會說：“不需要你來管我的事，管了也沒用。”

　　太姥爺就會懲罰她，可她也不怕。

　　那時候奶奶的同齡人隻有瓔珞，當時奶奶特別怕沒有玩伴，好在瓔珞還是跟她玩的。

　　一次，瓔珞神神秘秘的來找奶奶。

　　那時候已經傍晚，瓔珞說發現了井底有個好玩的東西，要奶奶去看一下。

　　奶奶捂住鼻子先問：“你搽香了？”

　　“是啊。”瓔珞點了點頭。

　　奶奶問道：“你不怕爹爹說你，上次爹爹都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