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想讓我們幫你什麼吧?”陳林蔡飲了一口茶。
“這些年,陳爺爺和蔡哥給了我不少壓歲錢,我一直存著,足夠留學的學費。隻是......生活費用,我希望蔡哥和嫂子能借給我,等我學習回來我會繼續工作還給你們的!”
“先說說你想要去南寧的哪個學校。”陳林蔡還是沒有正麵回答月亮。
“廣西藝術學院。”月亮淺笑。
月亮的選擇讓蔡琳瑤有些側目,畢竟選擇南寧留學的不少,文化產業管理專業的也不止這一所,她的選擇是為何?
“月亮,你能說說為什麼這麼選擇嗎?”蔡琳瑤詢問月亮。
月亮想起昨天查閱消息的時候看到的介紹:
廣西藝術學院(Guangxi Arts University),作為中guo文化和旅遊部與廣西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共建,是華南地區唯一的綜合性高等藝術院校、廣西一流學科建設高校,前身更是由音樂家滿謙子先生和現代傑出畫家、美術教育家徐悲鴻先生以及著名作曲家吳伯超先生建立。
徐悲鴻先生的畫是月亮很喜歡的一種,陳功曾和她介紹過中guo的國畫曆朝曆代的大師,卓越的畫工讓她心馳神往。
月亮想學,陳功會一點國畫,打算先看看月亮的天賦,但沒想到她的畫技實在是不敢恭維,到了自己看都覺得不堪的地步,以致陳功再次想教她畫畫的時候都沒敢再握筆。
但是她對徐悲鴻先生的《奔馬》圖,是真的喜歡甚至到仰慕的地步,這還是源自於陳功拍下的《奔馬》圖。
在當時那個互聯網並不流行、手機還是座機像素的時候,陳功回國養老旅遊時到博物館拍攝了一些國畫圖片,還把《奔馬》圖下載保存回去,給月亮開了一回眼界。
騰空的四蹄、健碩的馬身,這是戰馬!戰士們殺敵的夥伴!
駿馬飛鬃、四蹄騰空、如風似電、狂奔奮勇......這是陳功對月亮說的形容,也是對《奔馬》圖的形容。
這也成了月亮對藝術的好奇,也是她的心之所往。
月亮給蔡琳瑤的解釋完,陳林蔡又開始了他的一問一答。
“打算去幾年?”
“一年。”
“一年可學不來多少東西。”
“可......我的存款隻夠一年學費。”
昨晚,月亮繼續看了入學需求:高中畢業,能夠進行中文溝通,這都是她能夠滿足的要求,隻是留學費用和生活費用......
月亮翻找了自己收了多年的壓歲錢和平時荷花給的零花,零零整整也夠一年的學費,但還不夠。
囊中羞澀是月亮無奈的原因,否則她也不會寄托於請求陳林蔡和蔡琳瑤......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如今他們詢問的模樣,也讓月亮猜到了結尾。
陳家已經幫助過她們太多,她也著實不該這麼厚臉皮,但為了她的留學夢想,她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月亮想清楚,又向兩人鞠了一躬:“這個點該準備菜,我先去買菜了......”
說罷,月亮抬腿就要往後邊走去。
“等等。”蔡琳瑤叫住了她。
“嫂子,還有什麼事嗎?”月亮麵帶微笑。
“問了你這麼多,不聽聽我們的想法就走,不覺得可惜?”蔡琳瑤反問。
月亮的步伐一頓,淺笑,等待著兩人的話。
蔡琳瑤看著老神在在的陳林蔡拍了一把他的手,陳林蔡委屈得看著蔡琳瑤,惹得蔡琳瑤瞪了他一眼,陳林蔡才收回這幅模樣,看向旁邊的月亮,輕咳了一聲。
“一年可學不到東西,所以我和你嫂子想了想,送你去學習兩年,學費我們負責,生活費你要自己想辦法賺,然後,學習回來之後,你要為現在的店麵進行新的裝修設計和營銷方案,管理兩年。兩年之後,你才可以選擇去留。”
“謝謝蔡哥和嫂子!”
“不要辜負我們的期望。”
一整天,月亮都保持著一個鬥誌昂揚的狀態,工作的時候都比平時更加積極。剛進門的小水看到月亮這副模樣,不由得好奇是月亮得到了什麼好處。
“月亮,這是有什麼好事?”
“小水,我要繼續讀書了!”
月亮向小水講述這個好消息,小水笑著向月亮道喜,然後了無興趣地離開。
晚上,月亮興致勃勃地開始進行學校的申請,走進門的荷花打斷了月亮的興致,母女倆沉默不語相處了好幾天。
沒幾天,月亮收到了廣藝國際交流處的回信。
回信中先是表達了對月亮的問候及關懷,然後將月亮通過錄取的消息闡述了一遍,在後麵附上《錄取通知書》和《外國留學生來華簽證申請表》。
她可以留學了!
月亮激動地將這個消息告訴陳林蔡,陳林蔡對月亮表達了肯定。陳林蔡望著拿著通知書在原地轉圈的月亮,又瞧見站在門後靜默不語的荷花。荷花站在那裏許久,依然沒有說話,便離開。
陳林蔡微微歎氣:“月亮,你過來坐。”
月亮走到陳林蔡旁邊的凳子坐下:“蔡哥,怎麼了?”
“這件事你還是沒和荷花阿姨說?”陳林蔡還是用大哥的語氣勸了勸。
“說了,她不會答應的。”欣喜的月亮默默斂下神色,搖頭:“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想被影響。”
月亮黑黝黝的眼睛滿是堅定,那是小鹿對自由的神往,到嘴的話,陳林蔡想了想還是吞了回去,他拍了拍月亮的肩膀說道。
“留學的手續有些複雜,這兩天你準備一下,我帶你去一趟萬象。”
“好!”
月亮帶著期盼回到家裏收拾行李,在陳林蔡的帶領下來到了位於老撾首都萬象的中guo駐老撾大使館辦理留學申請。
回到金三角的時候,蔡琳瑤又帶著月亮到附近的成品店給她買了幾套新的衣服,一些換洗被套和基礎護膚品,還有一部新的手機。
月亮被蔡琳瑤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嫂子,這些太漂亮了,我,還有衣服......那些,也用不上。”回到餐館的月亮想了想還是把東西給回蔡琳瑤,但蔡琳瑤拒絕了。
“月亮,既然叫我一聲嫂子,我也把你當成妹妹,你就不要推辭,到了那邊,要和同學好好相處。”
“我知道了。”
月亮還是承了他們的好意,提著東西、懷著對未來留學的憧憬往家的方向走去。
是夜,望舒照窗欞,房中人相顧無言。
月亮收拾著過幾天的行李,雖然時間不急,機票買的下周,但是月亮還是早早開始收拾東西。荷花走進房間,看著忙碌的月亮,而月亮也看到了進門的荷花。
兩人相視,還是月亮先開了口。
“媽媽。”
“嗯。”
又是一陣靜默,月亮低著頭繼續收拾,悉悉索索的收拾聲,占據了整個房間。
而荷花不知什麼時候坐在床邊,透過窗欞的布,看著窗外的月亮。
“月亮,你真的要走嗎?”荷花還是開口了。
“嗯。”月亮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默默回了一句。
房中又是一陣靜默,荷花默默起身,走出了房間。
月亮透過未合上的門扉,久久凝視著屋外掩泣的母親,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低頭繼續收拾行李。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時間或快或慢,終有離別的時刻。
這一天,雲淡風輕,陳林蔡坐在駕駛位上,等待著月亮和眾人道別。
說是離別,人也是這三兩人,許久不見的陳功也出現在這裏。
“月亮丫頭,果然是我帶出來的,有我的風範!到了學校要好好學習,知道嗎!”陳功摸了摸月亮的腦袋。
月亮細細打量了這位教導了她多年的老人:年歲雖已至古稀,歲月沒有使他老態龍鐘,模樣還是一如當年所見的矍鑠。
一邊的蔡琳瑤將她今天戴著的圍巾圍到月亮的脖子上:“南寧天氣變化大,忽冷忽熱,乍暖還寒,這段時間雨水也多,你要注意身體。”
對於兩人的好,月亮乖乖地點頭應道。
小水也將自己做的糯米飯遞給月亮:“這是我做的,路上餓了記得吃。”
雖說兩人隻相識一年,但一起嘮嗑的情誼也是讓小水有些惘然。
“快走吧,要不天黑了。”陳林蔡催促道。
“你這小子!”陳功瞪了一眼陳林蔡。
“明明就是。”陳林蔡摸了摸鼻子,小聲嘟囔。
陳功聽了都想舉起拐杖嚇嚇他,可惜他沒有。
陳林蔡說的話在理。
而且,他們又不是永遠的分開,月亮隻是為了追求而暫時離開。
她也是為了更好地回來。
月亮在三人的注視下上了車,早已啟動的車子嗡嗡作響,無不說著它要馳騁在公路上的渴望。
“這女兒都要出國了,荷花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