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燕青手持兵符，高高舉起，身後八百飛揚軍自動分開兩隊，目送燕青策馬而去。

　　趙飛揚提著天子劍，站在父親墳前，神情冷酷。

　　驀然間，天空響起一聲驚雷，緊接著，狂風大作，雨點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但無人避雨，便是姬淩月也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肆虐，傾打在身上。

　　飛揚軍前去拿人，事情已經到了無法回頭的一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到了嗓子眼。

　　這是至關重要的時刻。

　　徹底決裂，要是不成，整個大夏的根基都會為之動搖。

　　所有人都在賭，一將功成萬骨枯！

　　太尉府，飛揚軍強勢包圍，燕青一腳踹開府門，領著飛揚軍衝了進去。

　　陳鈳等人還在飲酒作樂，見到飛揚軍闖入，一個個嚇得麵色發白。

　　裘正元也嚇得不輕，但這時候，他隻能挺身而出，強裝鎮定：“大膽，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敢在這裏放肆？！”

　　燕青瞥了一眼，看著這朝中大臣一個個喝的醉醺醺地酒囊飯袋一樣，心中極為不屑。

　　什麼文武大臣，這就是一群草包！

　　他言語間絲毫不客氣：“我管你是什麼地方，將軍叫我來拿人，識相的趕緊跟我走，別逼我動粗！”

　　“你動一個我試試！小小五品偏將軍敢在太尉府囂張？”

　　裘英怒罵一聲，下一秒，燕青直接一巴掌呼了出去。

　　裘英雖是武將，可從未上過戰場，就是個銀槍蠟燭頭。

　　“啪”地一聲，他被抽飛出去，撞在桌角，口中蹦出兩顆門牙。

　　滿口鮮血的裘英哇哇嚎叫，飛揚軍人多勢眾，裘正元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打，敢怒不敢言。

　　“再不走，下場同他一般！”

　　燕青看也不看裘英一眼，冷冷地瞥著裘黨一幹人。

　　好漢不吃眼前虧，裘正元隻好邁著步子走了出去，其他人一見，也紛紛跟了上來。

　　一行人被待到了陵前，趙飛揚一抬手。

　　飛揚軍拳腳齊出，將裘正元一行人打的跪倒在地。

　　裘正元見姬淩月也在此，掙紮著要站起來，卻被兩個士兵死死按住。

　　“放開，放開我，趙飛揚膽大包天，不當人臣竟敢私自抓朝中大臣，陛下你還包庇縱容與他，國不將國！”

　　“老家夥，你胡說八道什麼？”

　　兩個士兵對著他又是一頓拳打腳踢，直打得裘正元口吐鮮血。

　　雖是如此，裘正元眼神依舊凶狠，死死地盯著趙飛揚。

　　趙飛揚看著他，冷笑一聲：“把人帶出來！”

　　張清宋堯二人穿著囚服，帶著枷鎖鐐銬被幾個士兵拖了出來。

　　見到裘正元等人，二人有些畏懼地挪開目光，不敢與他們對視。

　　裘正元呸的一聲吐出口中鮮血，瞪著兩人，怒罵出聲：“你們兩個沒骨氣的東西，混賬！早知道我當年就該把你們一起宰了！”

　　“現在後悔了？晚了！當年你做滅我滿門的事情，就該知道會有今天！”

　　趙飛揚冷哼一聲，從懷中取出張清宋堯的供詞，丟給燕青。

　　燕青接過，大聲宣讀起來。

　　讀完之後，裘正元臉色慘白，裘黨紛紛磕頭求饒，哭天搶地。

　　趙飛揚毫不理會，一把拔出天子劍，森冷的劍光映在臉上，神情愈發寒冷，雨點噗噗打在劍鋒之上，更添幾分肅殺。

　　“大夏不容奸臣，今日我便用你們的血，來祭奠我趙家滿門忠烈！”

　　說話間，趙飛揚提著劍，一步一步走向裘正元。

　　裘正元嚇得破口大喊，此刻他再也顧不上臉麵，開口求饒：“別殺我，我也是被逼的！”

　　正這時。

　　一陣馬蹄聲起，浩浩蕩蕩。

　　不遠處突然殺出來一支軍隊，緊接著便是一陣呐喊聲，陵園四處都出現了人影，漫山遍野，將整個陵園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高舉著旗幟，上麵赫然寫著秦王兩個大字。

　　“保護陛下！”趙飛揚高喝一聲，一隊飛揚軍迅速將姬淩月護在隊伍之中。

　　而姬淩月，此刻盯著旗幟上的秦王二字，有些愣神。

　　秦王姬天玄，那是她的親皇叔！

　　他竟然要造反？！

　　姬天玄騎著高頭大馬出來，被手下簇擁在中間，與飛揚軍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他身披金甲，雙目淩厲，雖已年近半百，氣勢卻絲毫不弱於昔日年輕之時，輕描淡寫地掃了眼趙飛揚，冷笑出聲：“趙飛揚，你可知罪？”

　　趙飛揚笑了，翻身騎上追風，提著天子劍，策馬往前奔行了一段距離。

　　見他衝過來，姬天玄臉色出現些許慌亂，但被他很快掩飾下去。

　　孰不知趙飛揚一直盯著他，他的這點小動作，絲毫沒瞞過趙飛揚的雙眼。

　　趙飛揚嘴角微微掀起，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既然害怕，從哪裏來的便滾回哪裏去！”

　　“今日是我父親忌日，我不願多造殺戮！”

　　“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囂張！”姬天玄目光一沉，聽這挑釁的話，他已然動了真怒。

　　“趙飛揚！你挾天子以令大臣，在朝中為非作歹，肆意屠殺大臣，本王今日便要除了你這禍害！還不快快下馬受降？本王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挾天子以令大臣？你倒不如問問陛下怎麼想的！”趙飛揚輕笑一聲：“背後之人的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正好，今日將你們一網打盡！”

　　姬淩月聽到二人對話，有些接受不了，她怎麼也沒想到，昔日和藹可親的皇叔，居然會意圖謀反。

　　更加想不到，裘黨的背後，竟然是他！

　　她跌跌撞撞地推開飛揚軍，走到前麵，望著姬天玄，聲音顫抖：“皇叔，你為何如此？”

　　“大夏，是姬家的天下，你為何如此？”

　　“為何如此？”

　　“淩月，你要怪，就怪你父王！”姬天玄重重地哼了一聲，目光之中滿是猙獰：“你父王何德何能，憑什麼能繼承皇位？”

　　“論才華他不如我，論武力他不如我，他樣樣不如我，他憑什麼，你告訴我，他憑什麼？！”

　　“還有你，趙飛揚！要不是當年你們趙家在背後支持，皇位早就是本王的！你們趙家之人，都該死！你也該死！”

　　姬淩月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望著姬天玄，心中一陣刺痛。

　　真相浮出水麵，趙飛揚也終於知道，趙家滅門那莫須有的罪名，是因何緣故。

　　這一刻，已經不需要多說。

　　這已經不是他和姬天玄兩個人的戰爭，而是護國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