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宋堯這二人在裘黨的地位都不高,一個是五品黃門侍郎,另一個是六品從事中郎,但他們當時皆是在趙家所在州郡任職。
知道一部分真相,裘正元看他們投靠及時,還算忠心,沒為難他們,將他們收入麾下之後帶回了中州,卻不成今日讓趙飛揚鑽了個空子。
兩人被打入天牢,忌日之時趙飛揚自有用處。
天牢也被嚴密監控起來,飛揚軍就駐紮在外,防止裘正元狗急跳牆,派人劫天牢。
兩人消失的消息很快擴散,天牢附近多了許多陌生的麵孔,但見到飛揚軍住在,他們知道沒有機會,一直藏在暗中不敢冒頭。
太尉府。
裘正元坐在大堂之中,一個蒙麵人走了進來,倒頭便拜:“大人,天牢守衛森嚴,陌生人根本無法靠近,而且有飛揚軍坐鎮,我們根本沒辦法下手!”
裘正元聞言,登時色變,“啪”地一聲將手中茶杯砸在地上,怒道:“廢物,全都是廢物,我養你們還不如養一條狗!”
蒙麵人低頭不言,大氣不敢多喘!
裘正元又摔了一陣,在他身上狠狠踹了幾腳,正這時,一帶著兜帽,全身籠罩在長袍之下的男子走了出來。
裘正元一見他,態度頓時恭敬,瞪了眼地上的蒙麵人,怒道:“還不滾?”
蒙麵人如獲大赦,趕緊出了大堂。
裘正元讓出來主位,男子也絲毫不客氣。
裘正元摒退下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一隻手幹得極為費勁,男子卻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等茶泡好,裘正元恭敬道:“請用茶。”
男子微微頷首:“事情辦得如何?”
裘正元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這邊出了點岔子,有兩個不成器的東西落入了趙飛揚手中,隻怕授人以柄!”
男子冷哼一聲,淡笑道:“屈打成招算不得證據,他奈何不了你的!”
裘正元皺著眉頭,輕歎口氣:“過兩天就是趙家的忌日,到時候趙飛揚那廝仗著手中天子劍,強勢壓人,這可如何是好?”
“他一把天子劍,便壓得朝堂大臣抬不起頭來!陛下也真是荒謬!竟然賜他天子劍!”
“將死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而已,不足為懼,”男子冷笑一聲:“明日朝堂,你們死諫趙飛揚跋扈專橫,給他點顏色看看!”
“至於趙家忌日,嗬,一群不識好歹的東西,死了就死了,難不成還去給他們送葬?”
“你放話下去,趙家忌日,誰也不許去,去了就是和你作對,其他的,我自有定奪!”
男子說完,看了眼桌上茶杯,聞了聞香味,眉頭微皺,接著,看也不看,抬步便走。
裘正元全程躬著身子,目送男子出去,男子一走,他立刻派人傳書,令朝中大臣全部來太尉府議事。
一群大臣在太尉府議論了一下午,直到用了晚飯才紛紛告退。
這夜,趙飛揚依舊為姬淩月把守寢宮大門,江小蝶看得心中難受,但她知道趙飛揚認定要做的事情,勸也勸不動。
呆呆地找了個角落看了他半晌,這才無奈歎氣回去休息。
姬淩月在寢宮內,想著明日大臣們要對付趙飛揚,也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
趙飛揚便是她現在全部的寄托和依靠,他要是出了事,自己的江山不保!
直到夜深,她才草草入睡。
翌日清晨,出門見到精神抖擻的趙飛揚,眼中閃爍著自信和堅定,姬淩月似乎也有了勇氣,兩人相視一笑,前往金殿。
而裘正元早已帶著一幫大臣堵在門口,這次卻是沒有搞任何花樣,就在那裏瞪眼站著,神情囂張。
姬淩月眉頭微皺,有些凝重,趙飛揚卻是冷笑不已,大搖大擺跟著姬淩月走了進去,中途故意撞了幾個大臣。
裘正元帶著的大臣隊伍瞬間亂作一團。
這還是趙飛揚留手了,不然被他撞到,非死即殘。
“此子太過囂張!該死!”陳鈳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官帽,怒罵道。
裘正元眯著三角眼,望著趙飛揚的背影,陰惻惻道:“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讓他再囂張一會兒,我們進去!”
裘正元帶著大臣們大張旗鼓進去列隊站好,江允此刻也方才落位。
兩人目光方對上,便是一陣交鋒,兩人誰也不讓誰。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太監方才開口,裘正元便迫不及待站了出來,看了眼趙飛揚,冷聲道:“昨日張清宋堯被帶入皇宮問話,下落不明,此事和鎮國戰神,脫不了幹係罷?”
趙飛揚冷笑一聲,淡道:“是我做的,怎樣?他們二人是咎由自取!”
“大膽狂徒!如此囂張,老夫看不下去了!”陳鈳怒罵著站了出來,看向姬淩月:“陛下,此子如此蠻橫,陛下卻包容與他,是不是受了他的威脅?”
“趙飛揚挾天子以令大臣,其罪當誅,改判他個腰斬之罪!”
其他裘黨見這兩人打先鋒,也很快站出來,全力討伐趙飛揚。
姬淩月很是為難,看向江允,後者立刻站出來:“荒謬,鎮國戰神忠心天地可鑒,如何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舉,你這是汙蔑!”
其他忠臣也紛紛站出來指責,但忠臣的數量太少,話語很快便被淹沒。
趙飛揚找不到機會下場,隻冷眼旁觀,姬淩月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隻能眼看著朝堂爭鋒發酵。
這時候,裘正元大喊一聲:“陛下,趙飛揚專恣跋扈,手持天子劍威逼朝堂,若任由他如此,這大夏朝堂不待也罷!”
“老臣乞骸骨!”
陳鈳也站出來梗著脖子道:“老臣也乞骸骨!”
裘黨成員紛紛站出來乞骸骨,人數足有大半個朝堂文武大臣之多。
這下,姬淩月有些坐不住了。
大臣們齊齊請辭,這要流傳下去,她這個女帝要背千古罵名,釘死在恥辱柱上。
江允也明白,帶著忠臣出來說話,卻是勢單力薄,奈何不得。
見狀,趙飛揚站了出來,掃了一圈請辭的大臣,冷笑道:“你們這些人不比在此假惺惺逼迫陛下,明日自有分曉,何必急於一時?”
說罷,提著天子劍,徑直離開,姬淩月見狀,也起身說道:“朝堂混亂,朕也不留了。”
說完便離開,任由朝堂繼續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