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麼巧？”

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從窗子外斜斜的探進來，照在精致的脂粉盒子上。梳妝台邊慵懶華美的夫人抬起潔白的手腕，輕輕捏了那眉筆，沾上一抹黛色，對著光滑如水的銅鏡細細描摹起來。

“可不是麼，恰好就她一個人。”回話的女使聲音有一絲興奮。

“那些話你可說了？”

“說了說了，奴婢按照之前夫人吩咐好的，一字不落全說了，她聽後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那便好，我正想著，怎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讓她知道這些，現在可好，是她自己撞上門來。”

“這是天意，連上天都幫著夫人呢。”

“就你會說話。”二夫人站起來，理了理衣裳，撫摸著外衣上蘇繡的花朵，心滿意足地說：“把人接過來有什麼用，她兒子也得能活到娶妻生子的時候，這爵位，一定是我驁兒的。”

“那是自然，咱們侯爺就這兩個兒子；大少爺豐神俊逸，哪裏是哪個病秧子比得上的。”

“看緊了申家那個丫頭，可別幹出什麼未婚孕子珠胎暗結的事來。做好你的事，少不了好處。”

“奴婢對夫人鞠躬盡瘁，隻是，有一事放不下心來。”

“說。”

“申家那個今日撞見了我在喂貓，萬一她跟別人說了去......”

“怕什麼，她初來乍到才不敢胡言，再說，若東窗事發，你就說是她在喂貓，你發現後極力阻止，又沒人看見，誰能證明喂貓的不是她。”

“是！綰櫻受教了！”

“得了，時候也差不多，去給大夫人請安了。”

侯府主屋內，侯夫人看著昏迷的侯爺，滿臉焦心，下人來報了三趟二夫人請安，她都不理會。

“夫人，夫人。”貼身女使月白勸道：“晨昏定省是應該的，夫人總是這樣，會叫人說您閑話。”

“呸，她藍鳶尾是什麼好東西，就會裝的得體大氣，背地裏淨搞些下作的手段，我才不受她挾製。”

“夫人，人言可畏，雖說您免了定省，但二夫人還是一日不落，外人直誇她謙遜有禮，您一味不見，就算不在乎閑話，也要為二少爺的名聲想想。”

提到二少爺，侯夫人歎了口氣：“也不知雲開這身子，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我聽說，今日申家的進府了？”

“進了，剛進門就被二夫人安排進了別院，又給塞了幾個丫頭，都是從前在二夫人院裏做了多年的。”

“哼，這個狐狸精，生怕這府裏有一寸沒攥在她手裏，我若不是以侯爺的身子為主，豈容她如此猖狂。”

“聽說下午申家小姐去拜見，她硬是讓人家等了一下午都不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尊貴似的。”

“一股子改不掉的小家子氣。”侯夫人似乎對二夫人不滿多年，狠狠地朝著門外二夫人站的地方瞪了一眼：

“你去告訴她，不必等了，隻管回去，叫申家小姐來見我就是。”

聽得大夫人免了行禮，二夫人沒說什麼，轉身準備離去，又被月白攔下，說大夫人要見申小姐，她笑笑，對著月白說了短短兩字：

“不可。”

“為何不可？這是侯夫人的意思你敢違背不成？”月白皺著眉恨不得咬死這個跋扈心機的婦人。

“我說不可，便不可。你隻管回了大夫人就是，我不必與你這小小女使費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