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個人，不可說。”

蔣瀟妤臉色一紅，聲音越發局促起來：“連我也不可說嗎。”

她嬌羞中帶著一絲少女嬌憨，輕輕跺腳，轉身跑開，青絲蕩漾，讓阿緣看的呆呆的。

“臭小子......”蔣煜晟在後麵狠狠攬住阿緣的肩膀，看了眼阿緣臉上不自然的紅暈，又看著剛剛跑走的背影，“你不會喜歡我妹妹吧！”

阿緣眸子猝然一垂。

“沒有。”回答得很不自然。

“那就好，來比試一把啊，好久沒打了。”

阿緣默默撿起地上的木劍，被蔣煜晟冷斥：“什麼意思啊阿緣，用木頭跟我打，看不起我啊！”

“小心。”

阿緣的劍鋒刺出，兩人在二樓過道上打得有來有回，酣暢淋漓。

他的心還沉浸在方才與蔣瀟妤的交談中，放水嚴重。

接近尾聲時，才把蔣煜晟的鐵劍打掉。

“又輸了！”蔣煜晟不氣餒，繼續在院子裏練習。

要過年了，各家都磨刀霍霍，打算殺雞宰鴨慶祝一年到頭來的辛苦。

蔣瀟妤家也不例外，比往年多添加許多，幾乎各種家禽肉都有，就缺鎮上的燒酒。

“阿娘，我跟阿緣去買就好了，你們在家裏，別凍著了。”蔣瀟妤笑著嗬出熱氣，鼻尖凍得紅通通，跟阿緣坐著小馬車來到鎮上。

布莊老板給她發了紅包，蔣瀟妤有點懵。

“這是我們鎮上的習俗。”

蔣瀟妤哭笑不得，“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才多大，收著吧收著吧，日後你們成親，嫁衣可得來我這裏做啊。”

蔣瀟妤臉色登時通紅，急了：“我，我還年輕呢！況且，誰說我要跟阿緣成親了，別胡說啊。”

這一時間，不知道是誰“玷汙”了誰的名聲。

買了兩壇燒酒，還有燒肉。蔣瀟妤不得不用吃東西的行為來掩飾尷尬，從布莊出來後，她就不敢直視阿緣的眼睛。

阿緣也一樣，不敢看她！

她時不時的停頓一下，等待阿緣的腳步。

“阿緣哥哥！”一個熟悉、讓蔣瀟妤討厭的聲音來了。

蔣思瑤氣喘籲籲跑過來，對一個長相冷酷、身高八尺的黑衣男人眼巴巴盯著看。

湊到阿緣麵前，蔣思瑤拿出帕子送給他。

“這是我親手繡的小兔子，送給緣哥哥！”

蔣瀟妤雙手環抱，看得心裏小小的嫉妒起來，怎麼就沒人給她送帕子呢。

“我不需要，謝謝。”

“要的。”蔣思瑤不顧男女之利，直接將帕子塞進阿緣腰間，臉一紅的跑開了。

阿緣再抬頭，剛才還在等他的蔣瀟妤已經不見。

川流不息的人群裏有成百上千的臉擦過，或笑或狂歡，皆沒有阿緣想見到的人。

她跑哪裏去了？

阿緣回到拴著馬車的地方，布莊老板出來倒茶沫，朝他笑道：“你們小夫妻沒一起回去啊？我剛才看見小妤先走了。”

居然拋下他走了。

“是不是吵架了？”

阿緣解開了馬繩，點了下頭。她肯定生氣了，不然不會棄他而去。

“快追上去吧，跟她承認錯誤，不然啊，你今晚連地板都沒的睡。”布莊老板一看就是個過來人。

就是快馬加鞭也趕不上蔣瀟妤的速度，回到家時，蔣瀟妤在屋內生悶氣。

阿緣的身影在門外徘徊好幾回，始終沒敲門。

新年要來了，蔣瀟妤不想鬧得不開心，是她太小心眼了。

阿緣又沒說喜歡她，況且阿緣就算喜歡蔣思瑤，收下蔣思瑤的帕子，又與她何幹？

門一開，一撞，阿緣撞到了鼻子。

蔣瀟妤愧疚：“誰讓你沙站在這裏的呀！”

兩道鼻血火熱的流下來，畫麵莫名的輕鬆起來。蔣瀟妤嘟噥道：“你要是想娶蔣思瑤的話也沒問題，她不是也喜歡你嗎，剛好有情人終成眷屬，先提前恭喜你咯，早生貴子。”

阿緣愕然，深邃的眉眼透著一股不解。

“我沒說——”話還沒說完，蔣瀟妤已經走遠了。

阿緣容忍著，撣了撣衣衫上的雪塵，來到飯廳。

他在長安度過很多新年，每一次除了長大一歲之外毫無意義，連宮宴也是毫無意義，沒有溫暖親情的地方，不論多麼盛況，始終不曾讓他歡心。

“阿緣，快進來吃年夜飯了，別凍著了這傻孩子。”

蔣煜烽帶著阿緣進來，倒了杯酒先暖暖身子。

“別拘束，你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早就把你看成自己人了。”

“阿緣哥哥，快喝茶，是姐姐做的哦。”蔣瀟思眨眨眼，字字句句都在透著撮合他們的意思。

桌上所有人都知道，蔣瀟妤對阿緣有意思。

哦不......除了蔣煜晟。他大掌狠狠一拍，落在阿緣的肩膀上，“聽說蔣思瑤在追求你，真的假的啊！”

蔣瀟妤差點一口酒噴出來，這種話怎麼也問呀！

“不知。”阿緣搖搖頭，“我不喜歡她就是了。”

蔣煜晟哈哈大笑，“村裏很多人追她呢，你如果喜歡她，其實我們也不會說啥。”

真沒有。

阿緣心裏隻有一個人，隻能是她。

“二哥，你快點吃飯吧！”蔣瀟思把雞腿夾到蔣煜晟碗裏，二哥怎麼那麼不會說話呀。

村裏舉辦著小型花燈會，路上能見到家家戶戶門前掛滿了彩燈，一條街看過去，精彩絕倫。

月光微微滲透出來，蔣瀟妤吃完飯帶著蔣瀟思在外麵逛了一圈，覺得沒意思。

回到院子裏，蔣煜晟已經準備好了煙花，這是他們每年的習俗，要一起守歲跨年。

“砰”一聲，頭頂煙花絢爛。蔣瀟妤幫蔣瀟思堵住了耳朵，“姐姐，我不怕！我去放個大的給姐姐看。”

蔣瀟思噠噠噠跑過去，燃燒的香火在導火線上點燃，地上旋即多了幾個彩色旋轉的小煙花，眼花繚亂。

不過還是很好看的。

蔣瀟妤笑道：“思思，小心衣裳，別被火光濺出洞口了。”

“沒事的！”蔣瀟思人小膽大。

蔣煜烽在一旁幫許氏衝茶，看見阿緣站在黑暗中融為一體，不似尋常的人。

“阿緣。”他輕喚一聲，“你不跟他們一起玩嗎？妹妹還在跟你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