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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穗香還想說些什麼,身子卻被兩丫鬟拖走,她根本掙紮不開。

  隻能眼睜睜看著璿兒漸行漸遠。

  不想,璿兒轉頭,走到那邊樹下,便將食盒小心奉上,“大小姐,奴婢不負厚望。”

  “很好。”

  沈悅瑩滿意的笑著,“等回府,本小姐重重有賞。”

  她接過食盒,示意丫鬟們都散去,這才一人朝著先前肖想許久那條路而去。

  還沒走幾步,就遇見近衛阻攔查問,她忙解釋道:“我是惠和縣主的親姐姐,縣主今日身子不適,便由我代為送飯。”

  近衛仔細看了看,著實此女眉眼之間,和惠和縣主有些相似,隻是不似縣主那般薄弱,查問無誤,二人自是放行。

  沈悅瑩忍著心中激動,穿過層層守衛,走到房門外,看著大開的房門,克製地敲了敲,“三殿下,臣女沈悅瑩求見。”

  屋中正要啟唇回應的穆景睿微微一愣,隨即握住手中書卷,點了點頭,“進。”

  那聲音溫潤得很,沈悅瑩按捺住狂跳的心,抬腳進入屋中。

  她矜持而緊張地打量著屋中布置,看到窗邊塌上那道身影時,更是胳膊一抖,差點將食盒墜到地上,她回過神來緊緊攥住,上前見禮,“臣女沈悅瑩見過三殿下。”

  “怎麼是你?”

  “回殿下,三妹妹身子不適,便將送飯之事托付臣女。”沈悅瑩說這話時,尚不敢抬頭,直到三殿下輕‘嗯’之後,點了點身前方幾,她心領神會,這就是讓自己布菜之意。

  連忙打開食盒,將裏頭飯菜一一取出。

  隻是剛一打開,她就犯了難,看著內裏一片狼藉,她陷入兩難之地,隻覺得那璿兒做事太冒失,也沒有先打探清楚,這湯湯水水的哪經得起晃蕩?

  那冬瓜湯灑了一半不說,裏頭配菜都灑在了內壁上,瞧著就沒有食欲。

  可自己已經到了殿下麵前,這,這可如何是好?

  她咬著唇,實在是進退兩難,塌上穆景睿卻等得久了,自書後抬頭望向她,“怎麼了?”

  “殿下。”沈悅瑩倉惶抬頭,就想蓋上食盒,免得汙了殿下眼睛,可映入眼簾那張容顏,讓她驚愕的失神。

  芝蘭玉樹,當真是芝蘭玉樹。

  三殿下久居迦南寺,許多人從未一探其真容,而自己有幸見到,隻覺得天神也不過這般相貌。

  戲文裏總唱‘一見鐘情’,沈悅瑩從來都是嗤之以鼻,可如今,她明白了這是何種滋味。

  “怎麼灑了?”穆景睿眼神很好,哪怕是一眼,卻也窺得飯盒中情形,輕聲問道。

  沈悅瑩忙低下頭,“殿下恕罪,原本是三妹妹侍女送一趟的,隻是半道上她摔倒了,雖說被臣女帶人救下,可食盒還是遭了殃。”

  “哦,你說的是穗香?”

  “是,正是穗香。”

  穆景睿點了點頭,“穗香在何處滑倒的?”

  這,沈悅瑩手指發白,緊扣這食盒手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含糊道:“是,園子裏那鵝卵石鋪就而成的小路上。”

  穆景睿輕輕放下手中書,轉身道:“連琛,請沈大小姐走一趟,去指指究竟是那條鵝卵石路,今日能讓穗香摔倒,明日說不得就是本殿了。”

  連琛領命,抬手邀請,“沈大小姐,請。”

  沈悅瑩心慌意亂,跟牽線木偶一樣轉身離開,就連行禮都漏洞百出。

  就在她遠去後,穆景睿望著簾後那處道:“惠嬤嬤,你怎麼看?”

  “這種手段,甚是上不得台麵。”惠嬤嬤是宮中老人,多少後宮嬪妃爭寵,手段層出不窮,她隻許瞧上一眼就心知肚明,想來今日之事,這位沈大小姐功不可沒。

  隻是可惜,縣主做得飯菜了。

  “殿下,老奴去看看縣主。”惠嬤嬤心下既定,出聲請示。

   “去吧,帶上洪禦醫。”

  “是,老奴告退。”

  惠嬤嬤也離開了屋中,屋子裏靜悄悄的,可穆景睿卻越發靜不下心來,他煩躁地放下手中書卷,起身下地,走到屋外等待著消息。

  連琛自然是審問好手,不過半柱香的時日,便帶回來消息。

  “這麼說,的確是有人故意陷害?”穆景睿聽到連琛說鵝卵石被取下後,那卵坑裏查出來素油痕跡,可見確實是有人設局。

  “是,殿下,”連琛話音一頓,“敢問殿下,可要徹查此事?”

  庭院裏那棵梧桐,又落下一片枯葉,飄在水甕裏頭,晃悠悠地掀起漣漪。

  禪房內,惠嬤嬤望著問診結束的洪禦醫,聽他道:“氣血不足,還有些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這平日裏還得吃些葷的養養身子才是。”

  提筆寫方子時,洪禦醫想到方才為縣主紮針時,瞧著那瘦弱手臂上,清晰的血管,就忍不住輕歎,這縣主也太體弱了些。

  穗香倒是沾了主子的光,能得禦醫順道診治,聽說腿骨有些移位,嚇得渾身咯噔,她要是瘸了,就不能伺候主子了,當下眼淚就凝在眼眶中,要哭不哭很是委屈。

  惠嬤嬤哭笑不得,“你哭什麼,這位可是洪禦醫,區區正骨小事,不過手到擒來片刻之間,是吧,洪禦醫?”

  這都把自己架上去了,難不成自己還能不給麵子,洪禦醫瞧著這丫鬟可憐,索性出手順帶著正骨了,“好了,你將木板用長帶纏繞小腿處,最好靜養月餘,方能康複。”

  聽到自己不會成為瘸子,穗香抹著眼淚就要磕頭,洪禦醫見不得人哭,連忙擺手離開。

  沈櫻檸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等到睜眼時,才發現天都過去了大半。

  “穗香,你這腿怎麼回事?”沈櫻檸眼神看著穗香右小腿,難掩怒氣。

  穗香正要跪下,被眼疾手快地沈櫻檸扶著坐在凳子上,她喘著粗氣道:“說話就說話,動不動就跪做什麼呐?”

  “小姐,都是我的錯,”穗香在外人麵前,會稱呼縣主,為的是給小姐抬身份,可是這縣主本就是個虛名,私底下再喊總覺得膈應,便還是喚回了小姐,她難過的低下頭,“都是奴婢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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