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王家,蘭庭小院。
王辰在花園前負手而立,卻無心賞花。
“大哥,已經半月了,朝廷還沒有調令下來嗎?”關羽走到王辰身邊,聲音顯得有些著急。
王辰收回沉思的目光,轉過身示意關羽陪自己走走,道:“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對於出征河北一事兒我並不著急,反倒是另一件事兒讓我有些頭痛。”
“可是那郡太守之事?”
“嗯!”王辰點頭,道:“朝廷三封詔書下來,我太原郡從原本的兩千士卒增加到了四千。但是身為郡都尉,我更有些擔心了。這都尉可有可無,稍有差池朝廷便將我這職事給免了,我又能奈何?”
“大哥所言甚是,那張郡守一直以來與大哥交惡,這事兒倒是不得不防。”
“如果能夠出征冀州,這事兒倒也好說了。現在盧將軍在河北連戰告捷,如果這個時候我率軍東出常山,從北向南定然能夠快速將此事解決。屆時功勞下來,也能夠跳出太原這個圈子。”
“可是如果朝廷不命大哥出兵,哪又當如何?”
“雲長多慮了。”王辰嘴角輕笑,道:“朝廷不會不讓我出兵,我隻是擔心有些人不想讓我領兵。”
“大哥之言”
王辰打斷了關羽,道:“前兩日公孫彥也與我說了一番,你下去讓大家準備一下,約莫也是這一兩日咱們便要出發了。”
“諾!”關羽抱拳退下。
王辰從關羽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口上喃喃道:“公孫彥啊公孫彥,倒是我小看了你,你這腦子到叫我有些意外了。太原,就看你能不能算準了。”
又過了兩日,正如公孫彥所言,朝廷的調令便送到了都尉府。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為了貫徹公孫彥的計策,王辰當日便點齊兵馬,準備出發。
日中時分,兩千騎兵在王勇的率領之下從王家校場出發,於晉陽城下會合王辰所督四千馬步兵。
沿途又有各家意圖立功的豪強率領馬步騎兵依附,緩緩行至鑿台以東的時候,已經有了一萬人整,其中馬步各半。
若是換在往常時候,隻怕這些豪強大族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派遣兵馬過來。隻是自己當初千人掃蕩群山之後,這些意圖立功的豪強大族們,也都想要在自己的指揮下建點功勞。
對於這些王辰一直都是來者不拒,兵馬越多,去了冀州則越好辦事兒。
畢竟自己走的是常山,從北麵攻打黃巾首先要麵對的便是擁兵十餘萬的張寶。人少了,還真不一定能夠打開這條道。
而現在盧植還在魏郡,黃巾風頭正勁。
“恭喜主公了,此番主公若從河北回來,自當不同現今了。”公孫彥坐在馬上,向著身邊的王辰抱拳,道。
“事還未成,子明你這恭喜未免太早了些了吧!”王辰未回複,身旁的趙雲卻率先回應了公孫彥。
“是啊,公孫先生,我哥的現在才是剛剛出征啊。”十八的王勇也笑應道。
“誒,二位這般說就不對了。”公孫彥笑道:“想當初主公僅憑一千兵馬便覆滅了群山之寇,如今發萬軍當掃天下賊寇也!”
“先生謬讚了。”王辰輕笑:“不過話說回來,張寶以北巨鹿為根基向常山伸手,手下號稱有近十萬眾。雖可與之敵,但還得以切斷南北敵軍配合盧老將軍為主。”
“主公說的是!”眾人紛紛抱拳道。
從這小路行進了十幾日,軍隊總算從井陘出來,進入了常山地麵。到了這裏,王辰卻想到了自己的師父,也不知道這亂世之中師父自己如何,想到這卻又忍不住記掛了起來。
就在此時,前陣領軍的關羽卻縱馬向著中軍過來。
“大哥,前麵抓得幾個細作。”關羽向後喝道:“帶上來!”
話音落下,便見幾個士卒推著四五個綁縛的人過來。
“放開俺,俺不是細作!”
“不是細作?”關羽喝道:“在前麵探頭探尾的,還人手一匹快馬,不是細作又是何人?”
王辰無心聽這些人辯解,隻是將目光看在中間一個比較眼熟的人身上,對方也正仔細看著自己,好似看出了什麼又不敢說出來。
“你,出來!”王辰指著對方,示意他站出來。
“將軍!”那人出來,向著王辰一拜,道。
“你看起來到有幾分麵善,且告訴我你們若不是細作,騎著快馬在此作何?”
“回將軍的話,俺們乃是那蒲吾顏家的人,本欲穿過井陘去尋那太原王辰。”
“我就是王辰!”王辰肅聲,道。
“將軍便是王辰?”這四五人紛紛大喜,如蒙大赦。
“王都尉?”跪著那人也大喜,急忙站起身來,擦掉臉上的塵土,道:“是俺,先前都尉在山上的時候俺時常與夫人給你們送些物件啊。”
“是你?!”王辰麵上大驚,怪不得對方看起來有些麵善,但是轉念一想他來尋自己,莫非顏家?
想到這王辰不敢再想下去了,急忙問道:“快說,我師父怎麼樣了?”
聽到這對方急忙向著王辰跪下,聲色中多有緊張哀求,道:“王都尉,俺們便是請你無論如何救一救顏家。那黃巾賊廝們圍上了顏家,若都尉再不出兵,俺們顏家就沒了。”
“我師父呢?”
王辰和趙雲異口同聲問道。
“童大人正領著家兵們守衛呢,那黃巾賊眾,怕是守不住幾時呀。”
“雲長你與公孫先生率眾後來。子龍,勇弟,隨我領騎兵先行!”
“諾!”
“還不起來帶路!”
王辰向著那幾個家奴怒喝,道:“要是我師父傷著了,看我不要了你們命!”
“諾!諾”
催著這五人翻身上了馬,王辰再不打話,當即便領著本部五千騎兵快速向前分離而去。
在河北,有幾個顏家。
童淵所在的正是常山顏家,在蒲吾東南,正在黃巾擴張的勢頭之上。
王辰也沒有想到自己入了冀州第一戰便是救援自己的師父,快馬之上,他心急如焚,胯下追風也被他一再催促。
不知覺間,身邊卻隻見得趙雲一人了,但是他仍未停下。
“師父,無論如何,你得活著!”
伴隨了自己十四年將一生所學教授自己的師父,在他心中某些程度上算得上是自己這一世的父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