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碗,雙手捧著敬奶奶:“奶奶,這口酒我祝您長壽,健康,永遠圍在我們身邊。”
她說的情真意切,把曹氏感動的紅了眼眶。
她端起碗顫顫巍巍的說:“奶奶呀不想著活多長,活得長了淨拖累孩子,奶奶隻盼著能看到你們都長大嫁人嘍就好了......哦,盼不到了,俺小霞奶奶可盼不到了哈哈哈......”
虹霞跟豔霞同時叫:“不,奶奶一定得看著小霞長大嫁人,不然我們不許您走!”
吃的滿嘴油乎乎的小霞懵懂的抬起小臉,嗚嗚嚕嚕的問:“奶奶要去哪?嗯嗯......我跟著......”
“哈哈哈......”祖孫三人被小寶寶逗笑了。
曹氏慈愛的摸摸小孫女的頭說:“好好好,奶奶不走,奶奶看著俺小霞長的跟你大姐一般高。”
“看著小霞上大學!”虹霞說。
“對對對。”豔霞激動的叫。
“對對對。”虹霞咕咚喝了一大口酒。
“好嘞,那奶奶就看著我小霞也上了大學再走,哈哈哈......”曹氏說罷也咕咚喝了一口酒。
虹霞立刻把一塊炒雞蛋遞到了她嘴裏,曹氏美美的嚼起了雞蛋。
“嘿嘿,你家真香啊。”一個討厭的聲音憑空響起。
隨即一個猥瑣的身影閃進了廚房裏。
全家人都皺起了眉,曹氏還是很快舒展開每天,笑嗬嗬的問:“三兒,你吃過飯了嗎?有事沒?”
這個叫三兒的小夥子20來歲,在家裏排行老三,都叫他三兒。
他長相跟他人品一樣歪瓜裂棗:又黑又瘦,一雙大暴眼,塌鼻子,蛤蟆扁嘴,一口黃牙。人從小就偷雞摸狗,蹭吃蹭喝,鏟人家的莊稼苗,往大夥洗澡的水坑裏扔玻璃渣,朝人家洗好的衣裳上糊泥巴,反正壞事做絕。
而且,人還不老實,拿眼瞅人家的羞處,趁機摸人家一下撈人家一下,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沒有不惡心他的。
但又都那他沒辦法,他家弟兄五個,個個不是東西,他爹娘仗著自己五個兒子,在村裏稱王稱霸,對兒子的惡劣行為聽之任之,還覺得自己兒子能耐。
所以村裏人對他都是躲著走,對是遭了他的禍害也是忍氣吞聲。
此刻,虹霞示意豔霞低頭吃飯,別搭理他。
三兒兩眼貪婪的看著桌子上的炒雞蛋跟花生米,鼻子使勁嗅著,流著哈喇子說:“沒,沒吃,路過聞見你家的酒香味兒了,嘿嘿,奶奶你做的酒就是香,離八裏地都能聞見嘿嘿嘿......”
曹氏厚道的笑笑,跟虹霞說:“去給你三哥舀半碗去,叫他拿回家喝去。”
這是打發他走得了。
虹霞冷著臉起身,拿了一隻碗去小屋舀酒。
三兒就殷勤的跟在後麵,屁顛屁顛的說:“虹霞妹妹,多舀點,多舀點......”
虹霞知道他的臭德行,厲聲嗬斥他說:“你在外麵等著,別跟過來!”
屋裏黑漆漆的,他難免手不老實。
三兒聽了不敢再往前走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院子裏。
虹霞摸黑舀了半碗酒,把酒缸封好,出來把碗朝他一杵說:“端著走吧,碗也不要了,以後沒事別來我家。”
三兒笑嘻嘻的接酒,手不老實的想去碰虹霞的手,虹霞早有防備,在他剛接到碗時就把手猛一撤,要不是他沒命的兩手抱住,碗就掉地上了,酒他一滴也喝不上。
三兒把酒碗抱在懷裏,黑暗裏那雙大暴眼亮晶晶的看著虹霞,小聲問了一句:“虹霞妹妹,你還真不嫁人了,真好嘻嘻嘻......”
“滾!”虹霞怒吼。
“我滾我滾......”他抱起酒碗跑了。
虹霞真想撿塊磚頭砸爛他的頭,但是她深知,寧得罪君子成群,不得罪小人一名!這樣的下三爛,還是能躲就躲。
“真掃興,看見他就煩。”虹霞回到廚房抱怨一句。
奶奶嗬嗬笑笑說:“一碗酒不值啥,都是一個莊上的,權當他是要飯的。”
虹霞點點頭,招呼奶奶吃菜,又敬奶奶酒,祖孫四人有說有笑的吃完了這頓晚飯。因為明天要賣棉花,得早起去,虹霞就去上院門早睡。
一到院門口她驚了一跳:一身酒氣的三兒就站在她家院門外的槐樹下。
“三兒,大半夜的站在我家門口幹嘛!”虹霞下意識的朝他吼叫。
三兒湊近她,色眯眯的說:“虹霞,既然你被人家甩了,落這麼個名聲以後也不好嫁人了,不如跟了我算了......”
“呸!不要臉的玩意你給我滾!”虹霞一巴掌扇到了他臉上。
他被打的愣怔一下,陰狠的一麵暴露出來了,他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你個小王八妮子你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說著揮拳朝她掄過來......“呀”他驚叫一聲。是豔霞給了他一棍子。
豔霞緊接著繼續朝他掄,奈何這家夥身手敏捷,幾下子都沒打到他,反被他一把奪過了棍子。他厲聲罵:“沒爹沒娘的浪崽子還敢打我,不怕我把你姊妹倆都睡了然後把你們這個家都占了......”
“放你娘的屁!”虹霞使出全身的力量朝他又扇了一巴掌。
但他這回有防備,頭一偏閃開了,伸手就對兩姐妹動粗。兩姐妹可不是吃素的,跟他廝打在一起。
曹氏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又喝了半碗酒,正在屋裏哄小孫女睡覺,對外麵的動靜絲毫未聞。
倒是鄰居們聽到吵鬧聲跑過來了,但是對三兒都抱著“小人勿進”的心理,所以都隻是虛虛的勸架,不敢上前真拉。
隻有得意嬸子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見三兒跟虹霞姐妹倆廝打在一起,大喝一聲:“三兒你個大男人打兩個小姑娘你要臉不要臉!”
說著就上手去擰他的胳膊。
得意嬸子可是長的人高馬大,力氣賽男人,她一上手就把三兒給控製住了。
虹霞趁機鉚足了勁兒扇他的臭嘴,把他嘴眼看扇的血糊糊的才停手,氣喘籲籲的癱坐到了地上。
她是一活兩輩子的人了,知道輕重,這貨不是隨便打的,打了就惹上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