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好狂妄!讓老夫來治治你。”
他可問過了,就算是哪個高人的後代,他也不理虧。
何況雲中仙這名字他可沒聽說過。
既然如此,便死在他這裏吧,敢招惹他的沒有好下場,更何況被她看到了練鬼之術!
然而,正做著白日夢的黑耀卻被現實狠狠地刪了一巴掌。
這小丫頭實力竟是不弱於他,甚至看上去還頗遊刃有餘。
謝蘊衝他輕鬆一笑,一邊又挑飛了一隻惡鬼。
他有些急了,不過想到手上的一張大牌,他安下了心。
“黑刹,快出來吧…”
眼前慢慢現身的黑刹墨發披肩,一雙嗜血紅瞳妖冶。
他一身金甲,手執長劍,渾身的蕭殺之氣。
盟主麾下有八大鬼將軍,黑刹便是其中之一。
黑刹的原身是前朝的將軍,然而戰爭前夕,妻子因身邊侍女的背叛被擄到了敵方軍營。
君子以國家為重,兩軍對峙,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妻子被羞辱至死。
戰爭勝利了,他卻成了行屍走肉,拔劍自刎,在莽莽戰場的萬鬼裏廝殺而出,修煉成鬼將軍,最終被盟主設法收入麾下。
縱是這黑刹意誌堅韌,他現今隻能勉強掌握三分之一,不過想來對付這小丫頭,也是綽綽有餘了。
半隻腳留在人道,半隻腳踏進修羅道。
謝蘊有幾分玩味地看著眼前這“鬼”。
不過,既然還眷念著人世,那就有被喚醒的可能。
謝蘊是什麼眼界,一眼過去便看穿了破解之法。
“謝…你打得過他嗎,看起來好強,要不跑吧?”
蘇子歡猛地想起謝蘊戴麵具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的身份,差點一口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點小打小鬧,跑什麼?不慌。”謝蘊麵色如常,手下凝出一道符。
那道符彈到蘇子歡身上,他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似乎是被保護了起來。
謝蘊舒展了一下筋骨,飛身而起,一把揮出前夜做的符,符在黑刹頭頂圍成一個圈,不停地旋轉。
黑刹隻覺得自己額頭欲裂,有許多記憶碎片在瘋狂地翻滾。
片刻後,他一聲厲叫。
黑刹的眼神陡然變得清明。
黑耀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大底牌黑刹一生不吭地走到謝蘊麵前,乖乖低下頭。
“妖女,你究竟使了什麼花招!”黑耀破口大罵。
謝蘊冷笑,下令道:“殺了他。”
黑刹抬頭,兩隻猩紅的丹鳳眼就這麼靜靜地死死盯著黑耀。
黑刹向黑耀慢慢走來。
黑耀又驚又疑,他的鬼不可能反過來攻擊他吧?
使出渾身解數來抵擋,卻被黑刹一劍刺傷。
眼見著丹田氣瀉,再不走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這可是聯盟裏的八大鬼將軍之一啊!
黑耀心痛地看了一眼黑刹,隨即惡狠狠地死盯著謝蘊,像是要把她的身形刻在骨髓裏。
謝蘊無懼他看,大大方方地轉了個圈,氣定神閑坐下。
黑耀被刺激到,險些又想罵人。
他捂住滴血的小腹,咬牙說:“雲中仙,你等著。”
謝蘊簡直要笑出聲來。
“行,我等著,下回給我多帶兩隻鬼將軍。”
“......”
黑耀狼狽逃走。
謝蘊回過頭,卻見黑刹撲通一下跪在她麵前。
“是你解救了我,黑刹願認你為主。”
“為何不去轉世投胎?”
黑刹靜默地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也不知,似乎到這城裏來了之後,再也沒見過鬼可以投胎。”
謝蘊眼眸裏徒然浮現一抹冰霜,對城內的好奇心更重了。
“你實力不錯,便跟在我身邊,要是以後能給轉世投胎,我也給你選擇權,你叫什麼名字?”
“黑刹。”
謝蘊走到煉貴爐前,挑起黑耀遺落下來的捉鬼袋,將沒有被黑耀煉化的那些跟在太子身邊的鬼收走。
他們現在還在昏迷狀態,就在袋子裏好好休息,等醒了她還有事情要問。
謝蘊帶著新收的鬼將軍黑刹還有蘇子歡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王府。
另一邊當晚,黑耀拖著一身的傷回到玄師聯盟,火速下了一道堂主令。
“查找玄師界一個戴麵具的名叫雲中仙的女子。”
眾弟子領命而出,黑耀這才歇下心悠悠地喝著茶,等待發現雲中仙的蹤跡,帶人一舉捕獲。
想著雲中仙痛哭流涕請求他大人有大量饒恕了她,心中好不暢快。
......
蘇子歡得了那滴精血,修為大增,一躍成為了府裏的鬼老大。
府裏的鬼看著眼紅,呲牙咧嘴的。
沒想到這外鬼討謝蘊歡心,竟然有這樣的好處。
一些機靈的鬼心思活絡了。
那隻外鬼可以討那女人歡心,他們憑啥不行,大家都是鬼,機會鬼鬼平等。
於是謝蘊莫名其妙地發現溺水鬼整天偷偷摸摸想來捉她腳腕,長發鬼樂嗬嗬地披散著一頭長發整天在她麵前晃悠。
長舌頭鬼倒是沒黏著她,隻是把自己的舌頭打成各種五花八門的結來試圖逗她開心。
......這一點都不好笑。
夜晚,謝蘊一掀開被子,發現那幾個鬼正殷勤地替她暖床。
“你們是冰的啊,這怎麼暖?滾一邊去!”
鬼委委屈屈,蹲在角落畫圈圈。
......
謝蘊幾日後便去看未來的商業大佬顧回書,他新開酒樓,但有些事情拿捏不準,想請教謝蘊。
府裏的鬼也是要出門逛逛,活動活動筋骨的。
然而他們意外發現,最近街上突然多了好多奇怪的人。
他們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看見路上偶爾飄蕩著的鬼眼神似乎充滿了渴望,卻又強行克製住了。
而且他們似乎在找什麼人。
鬼砸巴咂巴嘴,悠哉悠哉地飄過去,卻好像聽到了“找一個強大的女玄師”。
阿巴阿巴,不會是府裏的那個女人吧。
鬼一瞬間警惕起來。
它呲溜一下躥回府裏,唧唧喳喳地把這事告訴眾鬼。
眾鬼們聽聞此事,自信地拍胸,我們有辦法。
“什麼辦法呀。”
長舌頭鬼陰森森地笑了,“鬼自然是不能直接對付人的,那自然是鬼上身。”
次日一大清早,府裏的鬼悄然出府,悄悄上身顧回書酒館幾個小廝,偷偷摸摸溜進了酒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