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心裏一驚,這聲音......不就是自己方才還賣了人家字畫的沈宴?
她總算是明白那熏香味道是什麼了,那是自己在沈家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口聞到的味道。
謝蘊立馬把他推開,推開的時候又順勢伸手在他腹肌上摸了一把。
嘴角飛到眉梢的一瞬間,謝蘊甚至腦補出了沈宴拿腹肌當搓衣板洗衣服的樣子了。
“傻笑什麼?”沈宴盯著謝蘊對自己上下其手吃盡了豆腐之後又是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竟比她先紅了臉,半天才在牙縫裏麵擠出一句“不知廉恥”來。
謝蘊敷衍的笑笑,廉恥是什麼?能當大胸哥哥摸嗎?
沈宴的目光越過謝蘊頭頂,落在了捧著自己黑曆史雙眼放光的書畫攤老板身上,忍不住皺緊了眉頭:“這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信嗎?”謝蘊卡巴卡巴眼睛,十分真誠的看著沈宴。
可是沈宴的表情分明在告訴她,他要是信了那他的腦子就是天上掉下來的。
索性沈宴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手下的人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沈宴便要離開。
身後突然一陣嘈雜,一隊騎兵從大街上急速而過,沈宴看著謝蘊還在那盯著自己發呆,眼看著就要被馬蹄踩過去了。
沈宴伸手,直接將謝蘊拉入自己懷裏。
謝蘊突然被人這麼拽了一把,一下子重心不穩,被拽回去的時候大胸拍在她臉上拍了個七葷八素。
好巧不巧,沈宴腳底下正好有塊石頭。
他一腳踩在了石頭上,謝蘊更加穩不住自己,拉沈宴拉的更厲害,而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本來應該是沈宴在下麵當肉墊的,結果兩個人同時要往地上摔,卻是謝蘊在下麵。
沈宴在落地的一瞬間用手護住了謝蘊的頭,整個人壓在了謝蘊的身上。
而另一隻手,按在了謝蘊的胸上。
沈宴:“......”
謝蘊:“......”
僵持了幾秒鐘,沈宴的臉肉眼可見的紅成了醬豬肝。
謝蘊勾唇笑道:“摸夠了麼?”
沈宴慌忙起身:“失禮了。”
身旁手下催促,沈宴下意識的往街口紀雲陽離去的方向瞄了一眼:“在下還有事,先告辭了,無意衝撞了姑娘,回頭去王府定當當麵給姑娘賠不是。”
說完,沈宴顧不上手上的傷,便匆匆離去。
謝蘊從地上爬起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卻忍不住追了一下沈宴。
“看不出來......這沈宴身材有點東西啊。”
本來準備收拾東西回王府,突然聽到旁邊吵吵鬧鬧的,依稀還聽見了紀雲陽的名諱。
“就你這副德行,還妄想加入都督府?”
“什麼?還想讓都督府拿錢給你?騙錢騙到你爺爺頭上了!”
“滾滾滾,趕緊滾,別在這兒耽誤爺爺買東西。”
接下來就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辱罵,從一張掛了大痣的香腸嘴下麵倒豆子似的打出來,大痣上還長了一根老長的硬毛。
那人從祖宗十八代罵到了子孫三代,用詞準確,句句戳人心窩。
一看就是總跟鬧市上的潑婦們打交道鍛煉出來的。
再看被罵的那人,一身書生氣生的清冷,月白色的棉布袍因為官吏方才的粗暴對待已經染了些汙漬,卻無法染汙那人骨子裏的傲氣與貴氣。
整個人哪怕隻是在鬧市的地上坐著,也安靜的出塵,兀自成了一派風景,隻是僅有初見沈宴時一半驚豔。
“這人什麼來頭?”謝蘊忍不住問係統,她這輩子最看不得漂亮哥哥被侮辱了,尤其是被這種醜的人神共憤影響市容的。
“方奎,紀雲陽的一個副手,頗得紀雲陽信任。”
“紀雲陽長得人神共憤的,這品味咋這麼差?”謝蘊搖了搖頭,示意坐在地上挨罵的那位:“那個呢?”
“顧回書,江州富商之子,但是家道中落......”
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懾於都督府的威嚴不敢評論什麼,雖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一個個的卻在三三兩兩的抱團指手畫腳。
“聽說啊,是有人說他長得不如那個讀書人俊俏,然後就當街開始羞辱人家!”
“這不是事實嗎,那書生白白淨淨的,都督府怎麼淨養一些粗人?”
“這讀書人想給都督做門客,結果就因為這麼句話,就被轟出來咯!”
謝蘊冷哼一聲,真就是醜人多作怪呢。
“方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顧回書還想說什麼,直接被方奎一腳踢到了一邊:“說什麼投資?投什麼資?我看看誰敢給你投資!”
方奎說罷,直接一口啐在地上,拎著刀指著看熱鬧的眾人,大家都被嚇的後退了兩步。
“我告訴你們,你們誰敢給他投資,就是跟我都督府過不去!我們都督那可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跟都督府過不去那就是自尋死路!”
謝蘊對著方奎翻了個白眼,狗仗人勢的東西,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不過是個在都督府當差的走狗罷了,她今天就是要打打這幫走狗!
從懷中摸出那張銀票,朝一直跟在身邊的蘇子歡耳語了幾句。
眾人隻見一陣風吹過,一張千兩銀票順著風“啪”的一下拍到了顧回書的臉上。
“這天降奇財......”顧回書往人群中瞥了一眼,還未來得及說什麼。
“這銀票是怎麼回事?!”方奎當即怒目斥道。
謝蘊先開了口:“照你這意思,這都督府還就跟這大風過不去了唄?”
“我倒是很想看看,都督府要拿這風怎麼辦呢?方大人難不成......還要抽風嗎?”
眾人哄堂大笑。
“哪裏來的死丫頭!”方奎的目光落在謝蘊身上的時候,看她的一身打扮,也是非富即貴,一時間不敢做什麼。
幹脆刀鋒一轉,繼續比比劃劃:“這是誰的銀票?現在站出來,本官饒你狗命!”
哪有人傻了吧唧的去認哦!
“是不是你的!”方奎麵子被打,一時間又出不了這口氣,指著謝蘊逼問道,但是語氣明顯少了些底氣。
“我可謝謝你當我是富婆。”謝蘊扯起謊來草稿都不打一個。
方奎逼問了一圈也沒找到這銀票是誰的,反倒是最後不知道是誰起的頭,說是老天爺開眼,一時間眾人紛紛附和。
方奎又一口唾沫啐在顧回書麵前,憤憤的離開:“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謝蘊見這邊大概是沒有自己什麼事情了,反正吃住都在景王府,一千兩銀票對自己來說大概也沒什麼用處,送送NPC也無妨,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鬧市。
顧回書往人群中看了一眼,不知道在找些什麼,揣著銀票大步離開。
鬧市之後便是窄巷,謝蘊轉進這窄巷,便將這喧囂甩在了身後。
“姑娘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