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新年盛大而恢宏的拉開了帷幕,滿都旗開得勝,班師回營。
娜仁站在曠野中眺望,隻見千軍萬馬踏碎了雪沫,卷起塵土,向她奔來。
盡管穿著厚重的狐裘跟披風,冷風刮在臉上還是如同刀子般,幾乎將她的臉都割碎了。
她跳到小山丘上,揮舞著手中的紅紗,看見騎著馬走在前方的滿都拉圖,呼嘯著從她身邊經過,攬著她的腰肢放到馬上。
“恭喜大單於又下一城!”娜仁坐在他身後,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隻覺他通身寒氣,身體有些僵硬,似乎是冷到極點。
“草原上這麼冷,你怎麼還出來了?”滿都說話時,聲音有些微顫。
越下越大的雪紛紛落在兩個人的肩頭,娜仁將他抱得愈發緊,“我知道很冷,所以我更要出來等你,我抱抱你就不冷了。”
草原上的動物都進入了冬眠,冬天本不適合打仗,可沒人能按耐住滿都拉圖那顆好戰的心。
“你的馬呢?”滿都不知道她一個人從營帳跑到原野,要徒步奔走多久,隻是坐在她的帳子裏,不住的嗬著手。
“收到探子回報就坐不住了,本來隻想在營門等你,所以沒有牽馬。等著也著急,便想著再往前走走,不知不覺就走了那麼遠。”娜仁說話間,已經褪下了他的大氅和鎧甲。
“這炭火燒得不旺啊,琪琪格,再去取炭來!”滿都吼了一句,琪琪格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明明都被熏的出汗了。
她平時跟閼氏撒個嬌,但卻是不敢跟大單於多嘴的,連忙又準備攏一個新的火盆。
“琪琪格,將炭火撤遠些。”娜仁蹲在地上,費勁將他的戰靴脫掉,看他兩隻腳都被凍得青紫,腫起一片。
她用指腹用力按下去,仰頭問了句:“疼嗎?”
“沒有知覺。”滿都坐在她的胡床上,聽著娜仁朝身後吩咐了句:“還攏什麼火啊,去外麵取雪來!”
“你有幾天沒下馬了?”娜仁將他的腳放在地上,滿都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在這草原上的冬天有多少人因為寒冷,雙腳失去知覺最後被截肢的?不長記性嗎?”娜仁訓斥完,見琪琪格端了一盆雪進來,便用手掬起一捧,搓在他的腳上。
滿都覺得足肢漸漸恢複知覺,但依舊感受不到太多痛楚,嘴裏辯解道:“我還年輕嘛,那些被凍掉雙腳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
娜仁的注意力都在手上,連帶著他的小腿都用雪反複搓了幾遍,在他終於有些解凍的時候,娜仁才放下那盆雪,將融化的雪珠在襖卦上蹭了蹭,然後一顆一顆解開胸前的扣子。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將那雙腳放進自己胸口,仰頭問他:“還冷嗎?”
他有一滴淚滑下,落在她的臉上,搖了搖頭,看著他心愛的女人。
為什麼對自己這般好。
“年輕也不行,部落裏多少無家可歸的孩子被凍掉了雙腳。你呀,不要一打起仗來就像不要命似的。”娜仁數落完,才將他已經被自己身體暖過的腳拿出來,放進一雙柔軟幹淨的靴子裏。
再叫琪琪格搬了火盆來烤火,琪琪格差點看傻了,臉紅的比炭火還紅,才搬過來就匆忙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