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帳中休息了幾日,娜仁晨起又覺得有些腰酸背痛,並非是那一晚的劫營匆忙應對疲累,而是被單於夜夜翻來翻去的疲憊。
“閼氏,那個小賤人要見你,說什麼來給您請安。”琪琪格想起剛才在帳外看見薑文君那弱不禁風的模樣,就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琪琪格!”娜仁蹬了她一眼,“你說得什麼?以後不準一口一個小賤人,那是大漢公主,是單於千裏迢迢娶回來的,要尊重,知不知道?”
“切~”琪琪格不屑的白了一眼,還大漢公主,大漢公豬還差不多。
“好了,以後在我麵前可以叫,在外人麵前不許叫!”娜仁包容一笑,這個小丫頭比她的小妹妹還要小,每次看見她都能想起母族的家人,便對她生不起氣來。
琪琪格勉強的答應著:“好吧好吧......”
“去請她進來吧。”娜仁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她知道草原上曆來的汗王都會娶很多個女人。
不過滿都拉圖隻有她一個女人,她還真不知道大夫人該秉承怎樣的禮儀和姿態。
琪琪格掀開帳子,薑文君帶著侍女小蝶走進來,隻見她微微屈膝,用漢人的禮儀,彎下她那我見猶憐的蜂腰,低低說了句:“給閼氏請安。”
“嗐,”娜仁坐在凳子上,手裏拿了把胡刀,正在削水果,“公主你太客氣了,咱們草原上不興這個。”
從前也有人給娜仁行禮,隻不過都是男人給她行軍禮,她回憶起來,好像還真沒哪個女人給她這樣請安過。
薑文君起身,坐在娜仁對麵的凳子上,看著她手裏握著胡刀,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漢人姑娘很少有把玩刀具的,何況切水果這種活當然要下人來做。
薑文君不由得胡思亂想,閼氏該不會是想謀殺自己吧。
事實證明薑文君想多了,娜仁切好了水果,將胡刀遞給了琪琪格,“公主,你吃!”
薑文君尷尬的咧咧嘴,拿起一塊哈密瓜放在口中,食之無味的嚼了起來。
“姐姐,我這次從長安城來,帶了禮物給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薑文君說完,小蝶便將包裝精美的盒子拿了上來,裏麵擺放的製作精美的胭脂和螺子黛。
“初到草原,發現這裏的女人都不愛裝扮自己,不像我們中原的姑娘,總是追求將自己打扮的貌美如畫。”薑文君不動聲色的跟她聊著家常。
“那是唄,整天都琢磨著怎麼往臉上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怪不得要亡國了呢。”琪琪格將那盒胭脂和螺子黛直接拿走,繼續說道:“不像我們草原上的女人要忙著征兵打仗,沒時間搞這些歪門邪道。”
“琪琪格......”娜仁聽著她的火藥味,給她遞了個顏色,“你去看看我的馬奶煮熟了沒有。”
琪琪格不屑的剜了薑文君一眼,隨後轉身出了大帳。
“閼氏身邊的侍女講話有趣得緊,不愧是閼氏調教出來的人。”薑文君意味深長的一笑。
“琪琪格嗎?”娜仁仿佛沒聽明白,“她還真不是我調教的,她不是我從母族帶過來的陪嫁侍女,是我嫁過來之後單於指派過來的。”
娜仁有些無奈的苦笑,“我也不知道單於看重她什麼了,特意指派她過來服侍我。”
按理說琪琪格長得不美,還有幾隻雀斑。力氣小,提個水桶都費勁。不會打仗,連騎馬都不會。
但當初單於選中琪琪格來伺候娜仁,就是看重了琪琪格的嘴皮子利索。
她知道娜仁心地善良,領兵打仗還行,若是跟別人打口水仗就不行了。
可是居家過日子,哪能整天打打殺殺。單於怕娜仁說不過別人,嫁過來受委屈。
所以才特意將琪琪格派過來,不用她幹別的,幫娜仁罵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