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麼?”娜仁不耐的訓斥了句,“跟了我這麼久還這麼毛毛躁躁的。”
“不要怕,該怕的是他們。”娜仁一望搭在牆上的鎧甲,“琪琪格,去取我的鎧甲來,我送他們去見大地神!”
琪琪格才止住顫抖的雙手,立刻從牆上取下鎧甲為閼氏綁在腰間,邊焦急的勸著:“哲別將軍昏睡不醒,閼氏隻派兩個大都尉便能解圍,何必親自前往,倘若傷著,可如何是好!”
娜仁穿戴整齊,已經取了把胡刀掛在腰間,掀開帳子,去馬廄裏將自己的小紅馬駒牽了出來,已有左右大都尉守在帳前。
“閼氏,我已派了騎兵前去突圍,探子回報是布日古德單於的人馬,個個都是精銳,少說也有五千。”左大都尉牧仁單膝跪地,拱手請示道:“末將隻願遣五百人馬,前去砍下布日那個老賊的狗頭!”
右大都尉冒頓不甘示弱,行禮過後呸了一口,罵道:“布日老賊,跟大單於同為族人,十年前卻殺了大單於的父親,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且慢。”娜仁抬了抬手,示意二位請起,繼續說道:“旌旗太過招搖,不像布日的行事風格,待我先去會會。”
說完,娜仁翻身上馬,將琪琪格遞過來的弓箭背在身後,在馬上吩咐道:“牧仁,你帶兵殺出去,敵若抵抗殺無赦,敵若投降拴在馬後拖行。讓他知道即便大單於不在帳中,敢偷襲我赤兀惕部,這就是教訓!”
“擒賊先擒王!冒頓,你帶精銳騎兵去跟對方主力正麵迎戰,切記,把他們首領給我活捉回來!”
“是!”牧仁和冒頓行了一禮,紛紛上馬。
隨後,娜仁又分別派了守寨的將士和埋伏的將士,揚鞭催馬前,俯身在琪琪格的耳畔:“把哲別給我拖到院子裏,鞭刑伺候,抽到他醒酒為止!”
琪琪格顯然被娜仁颯爽的英姿鎮住了,她雙手拉緊赤馬轡頭,“閼氏,還是叫哲別跟您一塊去吧,有他在也有人保護你。”
“我不需要人保護,我要保護好我和單於共同的家。”娜仁雙腿夾緊馬身,猛地一踢馬肚子,諷刺了句:“喝成爛泥,叫他去退敵不是叫他去送死?”
馬蹄疾馳,跟在身後的是滿都拉圖大單於專門訓練的護衛隊,戰時護在閼氏身側,閑時陪著閼氏打獵。
護衛隊爭先恐後想要超過閼氏的赤馬,奈何閼氏的馬是從母族帶過來的,堪稱草原雄鷹,至今還沒有一匹馬能跑得過它。
奔直營外,混戰中兩軍擂鼓若雷,呐喊聲廝殺聲響徹夜空,娜仁端坐馬上,望見一千米開外布日古德單於的旌旗迎風招搖。
她不動聲色的從背後取出一支箭,在射扛旗人,還是扛旗人騎的馬駒中猶豫。娜仁用一瞬間的思考,最後選擇射向那麵旌旗。
隻見她將弓拉滿,後仰抬高手腕,箭矢嗖地射出,不偏不倚,正射在旌旗正中央——那繡著豹子圖案的眼睛上。
娜仁身後的護衛隊見此一陣轟笑,不忘得意的起哄:
“閼氏好箭法!”
“瞎眼賊,還不速速投降!我們閼氏能饒你不死!”
娜仁一陣得意,他知布日古德單於瞎了一隻眼睛,專挑他旌旗上豹子眼睛射,就是要羞辱他。
即便看不清扛旗小兵的臉色,也能想象到那小兵抱著被穿了大洞的旌旗,那尷尬恐怖略帶茫然無措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