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秦懷掃了一眼,暗歎道:“沒想到,江夜如今的實力,更勝我巔峰之時,倘若我修為未散,再與她一戰,必輸無疑!”
二人幾乎同時施展紫霄劍法,以及縱橫八荒,兩處勁勢,互相搏衝,互相抵擋。
玉秦懷辨得出來,這二人皆未使全力,絕無戀用了五成,而秦江夜則用了三成。
許是因為怕傷著對方,秦江夜才出手緩急,卻也不敢多加用力。
玉秦懷一撥玉琴,使雙龍不滅真氣,一道金光爆發開來,震散二人威力,而僅僅隻是如此,若是兩人竭盡全力,必然不會如此。
二女同時停下,秦江夜驚喜道:“表哥,你實力回來了?太好了,這下玉家那些人,不會把你趕出去了!”
秦江夜將手中古箏散去後,一把摟住玉秦懷的手臂,下一秒,她臉色就變得難看,她驚道:“表哥,你毒氣攻心,真氣亂流,這是為何?”
秦江夜在醫術的造詣上,頗有深淺,她摟住玉秦懷手臂的一刻,手指搭在他的經脈上,檢查一番,便探查出來。
絕無戀臉色雖冰冷,目光卻向玉秦懷投射而去。
玉秦懷並未回答,隻是對絕無戀抱拳道:“姑娘莫要擔心,兩個月後,在下如日奉約!”
“不行!”秦江夜當即喊道,她臉色一變,沉下臉對絕無戀道,“你若是敢對我表哥動手的話,我決不饒你!”
絕無戀看著玉秦懷手中的玉琴,那玉琴上,還有真氣湧現,在月光下,反襯美玉之色,竟閃閃發光,格外美麗。
絕無戀默不作聲,轉身離去,玉秦懷正要上前,卻被秦江夜拉住手臂,道:“表哥,你莫不是喜歡那丫頭了?”
“胡鬧,我隻是想問問無戀姑娘,是否知道四鬼在哪,倘若知道的話,也算幫我不少!”玉秦懷恭恭敬敬道。
絕無戀也不回頭,隻是眼神往下,看到月光照耀下的兩人影子,格外貼近,她吐道:“我為何告訴你?”
“實不相瞞,我一朋友,身中四鬼之毒,怕堅持不過三天,我雖為她吸了毒液,隻是保她一時,但若無解藥,她必死無疑!”玉秦懷語氣十分誠懇,他一直低著頭,不敢抬眼看。
“那人是男是女?”絕無戀問。
“女!”玉秦懷答。
“傷在何處?”秦江夜問。
“腳!”玉秦懷答。
兩女幾乎同時轉向玉秦懷,秦江夜卻是眼生驚疑之色,道:“表哥,你又找了個女人?”
“胡說什麼?”玉秦懷瞪了秦江夜一眼,“她是月兒!”
“哦,原來是那個整天搶你梅花餅的月兒啊!”秦江夜了然,但心中仍然不喜。
絕無戀也忽然腦海中浮現那個一口一個肥球的月兒。
......
而此時的月兒,正依靠在窗邊,雙手托著下巴,安安靜靜看著天上的彎月,心裏正期盼什麼。
......
絕無戀吐道:“清風山日月洞。”說罷,絕無戀身影一閃,出了馬廄,在月色的掩護下,眨眼消失不見。
清風山離此地不過三裏之隔,玉秦懷當下出了馬廄,正要追趕,突見秦江夜追來,急忙停下,道:“你身上還落有迷香,莫要跟來!倘若你跟來,反倒連累我了!”
秦江夜聽到此話,心裏一股愁緒湧上心頭,她道:“表哥,你難道真的不在乎我嗎?”
玉秦懷搖頭歎息:“我隻不過是個廢人,而你為秦家後輩中,天資第一人,不該為我這個已經過去的人而心生憂柔!”
秦江夜一聽,當下沉聲,眼中閃過淚光,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悲涼,令人惋惜。
“那我問你,可願與我成婚!”秦江夜質問道。
“不願!”兩個字吐出,玉秦懷心中也是格外悲涼,他翻過腦海中的記憶,仿佛有那麼一個熟悉的人,帶著稚嫩的口音,在他耳旁低語。
“我叫秦江夜,秦是秦懷河的秦,江是江水的江,夜是夜晚的夜,我爹爹說,秦懷河畔夜晚的江水之色,特別好看!”
“我跟你打個賭,倘若我贏了,你就得承認我比你厲害!倘若你贏了,我就嫁給你!”
“表哥,今夜何故歎息望月?”
秦江夜當下涕淚橫流,喊道:“姓玉的,我秦江夜哪點不不上你,你說話不算數,好,你不娶我,我也要嫁你,今生今世我隻嫁你一人,你若敢死,我終生不嫁!”
秦江夜轉身,借助月光,踏著輕功,踩著房梁蹬去,眨眼消失不見,這般輕功,遠勝那些踏竹的高手。
玉秦懷則無奈一歎:“江夜,並非是我不要你,隻是我已是廢人,而你還有大好時光,留待他人!”
玉秦懷想到自己隻剩下兩年半的時光,便唉聲歎息,卻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兩年半,是洞天仙境的資格賽,但凡金丹之下的人,皆可參與。
而到時候,玉家的玉懷傷也會出來一戰。
玉家拋棄玉秦懷,而將所有的資源用在玉懷傷身上。
玉秦懷雖恨之入骨,但如今,又豈敢說個不字?
“但求今生,無怨無悔!”玉秦懷仰望天上的彎月,心生歎息。
月光下,一道翠綠影子,朝著日月洞趕去。
另一邊,一道黑影則朝著天衍宗而去,突然,黑影停了下來,因為前方,多了個人。
絕無戀抬頭望著月亮,一見到秦江夜到來,當下做好架勢,又見她哭紅了臉,這才放下防備。
二女相視一眼,轉身擦肩而過。
許是有依戀,秦江夜停了下來,她雖未轉身,卻也知道,絕無戀已停下。
秦江夜冷淡道:“你若敢以紫霄劍法傷我表哥,傷一指,我便用縱橫八荒斷你一指,你若敢重創他,我便傷你半條命,你若讓他血濺十步,我必讓你魂歸黃泉,我秦江夜,說到做到!”
絕無戀緩緩開口,許是從冰山之中,吐出了一股冷氣:“此戰,我決不留情!”
“你莫不是學成了無情劍法?好,很好,若是讓我知道,你敢用無情劍法,我便用縱橫捭闔,看是無情公子的徒兒厲害,還是我秦家縱橫之術厲害!”
秦江夜冷哼一聲,大步邁去,待離絕無戀有數裏之隔時,她才抬頭仰望天上,那一輪彎月早已被烏雲所籠罩。
......
說那玉秦懷,此時已經抵達清風山,距日月洞不過半裏之隔。
所謂日月洞,便是有一陰一陽兩處洞口,白日裏,日光照在一處,不照另一處,而夜晚則照在另一處。
此時烏雲密布,腳下路看不清晰,唯見日月洞旁,有火光照明,雖顯黯淡,但有總比沒有好。
玉秦懷不敢停下,他的腳步,快如迅兔,又好似月鹿,步伐矯健,於林間穿過,隻聞一聲狼嚎,他便來到了日月洞旁。
月之洞邊,幾個人圍坐火堆前,他們一個個披著黑衣,是天鷹軍的人。
傳聞天鷹軍高手如雲,實力較大內高手稍弱幾分,但卻十分擅長空襲,若是對空作戰,一個天鷹軍能抵十位大內高手!
每個天鷹軍的人,皆配備一雙鷹翼,再加一個奪命連環雙鉤,亦可取命,亦可攀岩,實力更是超凡,旁人自然奈何不得他們。
玉秦懷見地上有四隻布袋,許是裝了四鬼的屍體,猶豫再三,決定上前。
八個天鷹軍一見有風吹草動,當即警覺起來,這些人實力,皆在開光後期,若是單打獨鬥,一般的辟穀高手都得暫避鋒芒。
“來者是誰?報上命來!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
“在下玉秦懷,見過幾位!”玉秦懷恭敬抱拳道。
“玉秦懷?莫不是那個失去一身修為的玉秦懷,來此作甚?”
“在下朋友身受劇毒,不知幾位,可否賞薄麵,將這四人借我一觀,若是我得到解藥,必然拜謝諸位!”玉秦懷沒有抬頭,但他的探識,卻掃過這八人,八人中,有人暗藏殺機。
“哈哈,玉秦懷?你敢來此見我們,當真好大的膽子啊!你可知,我們是誰?”
玉秦懷眼咕嚕一轉,心道:這些人,乃是飛鷹軍的人,屬於朝廷人馬,倘若我說出實話來,這些人必然殺我滅口,保留飛鷹軍名節,若是我不說,興許還可以與他們一行方便。
玉秦懷抱拳道:“在下確實不知,諸位是何人。”
“哈哈?我聽聞玉秦懷,乃是同輩第一人,今日所見,不過如此,許是被玉天行給一掌打蒙了吧!”
一聽到玉天行這三個字眼,玉秦懷不禁捏起拳頭,他自問與玉家斷絕關係,但一想到曾經的往事,心裏不免有些哀傷,甚至有些憤怒。
“不知幾位,提此作甚?莫不是覺得,要辱在下?”玉秦懷眼中暗藏殺氣。
幾位天鷹軍高手當即警覺,一人冷笑:“玉秦懷啊玉秦懷,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休怪我們!殺!”
八人齊齊出手,飛鉤、奪命鉤、彎月鉤一同甩將而來,猶如天網一般,朝著玉秦懷籠罩而來。
玉秦懷當下以玉琴擋在身前,一撥真氣所化之弦,當下一股強大的餘勁迸射而出,將那些鉤子全部震落在地。
“殺!決不能放跑他!”
八人大喊,響聲在日月洞府中回響。
玉秦懷冷哼一聲,他跨步,而出,右手握拳負於背後,食指緩緩伸出。
“我聽聞,玉秦懷的一指破萬法,當真了得,普天之下,隻有玉天行能與你相比,如今倒是讓我們見識見識,也好一睹尊容啊!”
玉秦懷冷笑,暗道:我的指法不過略有小成,當真比起來,也不過是半斤八兩,他以這話來挑釁我,無法是想將我的注意力吸引而去,讓我留出破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