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月兒想要繼續說話時,突然一陣疼痛感傳來,她當下蹙眉。
卻見玉秦懷伏下身體,嘴貼在了月兒的傷口處,一陣暖意湧上心頭。
玉秦懷猛吸一口,隨即吐出便是一口黑血。
月兒突然打了個激靈,道:“少爺,你怎麼能?不可!”
月兒是奴婢,如何能讓自家的少爺,為自己吸出毒液?
玉秦懷卻是一言不發,繼續幫月兒吸著,他心中暗道:那使鐮刀的賊好生惡毒,竟在刀上塗毒,我這一吸,算是將月兒的命保住了,但想要完全好轉,還得去找解藥!
吸完毒液後,玉秦懷給月兒的傷口上,抹上玉家特製的玉靈粉,以緩和傷勢,他起身道:“月兒,你在此稍作休息,我去去就來!”
月兒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如翻江倒海一般,她撫摸著自己的腳,完全不在意腳上還帶著毒,她欣喜萬分道:“少爺他為我吸了毒液,少爺真好。”
玉秦懷來到山腳下,卻沒有見到那使鐮刀鬼的屍體,另外三具屍體也消失不見。
“好生歹毒,居然來了不止四人!”玉秦懷暗罵一聲,四下繼續尋探,沿著地上的腳步以及血跡追了出去。
出了竹林,便是在一處山崖之上,為首一黑袍人,已達辟穀中期,實力了得,渾身散發黑寒之息,令人心魄驚顫。
唰唰幾道風聲,數個黑衣人踏竹而來,輕功不凡,許是高手之流。
“回稟都督,那四鬼抵不過玉秦懷,被當場格殺!”
黑袍人淡然道:“屍體收了沒?”
“回都督,已送回!”
“好,”黑袍人點點頭,他目光凝視前方,心有所歎,便是道,“那少女如何?”
“已被拿下,現安置於馬廄之中。”此人說話,略顯疑惑。
那黑袍人轉身,道:“可有疑慮?”
“回都督,屬下不知,既是兩個月後,那玉秦懷與絕無戀一戰,為何我等要......”此人說話說到一半時,卻被黑袍人的冷哼,給咽了回去。
玉秦懷聽到此話,卻是震驚無比,他心道:莫非絕無戀已落於此些人之手?
左右盤算,心生慌亂,欲要離去,卻又躊躇,思緒淩亂......
一想到那大梵院,絕無戀劍斬獠狗之時,實力了得,更甚當年玉秦懷,玉秦懷便暗道:“這些人,既然能捉住絕無戀,想必本事有一手,我若是前去,必然被抓,但又不可不去,且聽聽,他們下一步如何?”
黑袍人未再提及此事,餘下的人也不敢多言幾聲,生怕驚擾對方。
玉秦懷觀此人即為都督,想來定是有名有姓之輩,隻是不知何人。
“倘若能見他正麵,便能猜出了!”
突然,幾陣風聲,那黑袍人率先躍向前,而玉秦懷記得,那是懸崖,豈不找死?
餘下幾個黑衣人也緊跟其後,最終作鳥獸散去。
玉秦懷來到懸崖邊一探究竟,看著千丈高崖,再觀那些借助翼袍飛翔在懸崖中的人,不禁暗歎:想來有這般能力的,也隻有當朝天鷹軍了,隻是不知,他們來此作甚,為首那都督,又是何人?
玉秦懷朝馬廄而去,玉陽城中,馬廄十來處,要找一人,何其艱難。
玉秦懷趁著夜色,尋遍四五處,卻在第六處,聽到一陣輕咽,他當下大喜,隨即又眉目慎重,暗道:“我若是這般進去,倘若對方人在,豈不驚擾?”
再三猶豫,玉秦懷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觀向裏麵。
裏麵空空蕩蕩,既無馬匹,更無糧草,許是看得少,玉秦懷當下繼續探量,確認無誤時,翻窗進入,隻聽一聲唔唔聲,玉秦懷身後一物動彈起來。
他急忙轉身,見一黑布袋,大小剛容一人,而對方還在踢蹬,許是以為,他是壞人。
玉秦懷急忙將黑布袋扯過來,還未等繩索打開時,玉秦懷便抱拳道:“在下玉秦懷,特來相救姑娘,若是有得罪姑娘的地方,望姑娘莫要見怪!”
對方發出更急切的嗚嗚聲。
玉秦懷將黑布袋的繩索解開,見一蒙頭之人,其身穿一襲黑衣,上有幾道玫紅帶。
玉秦懷當下停下手,暗道:“倘若我此時與無戀姑娘相認,她必然會對我有所感謝,兩個月之後一戰,勢必會對我手下留情,這是我不想見到的,可剛才報上名字,乃君子之風,倘若我不解開繩子,便是未救,乃小人作風,這該如何?”
想到這裏,玉秦懷退後一步,任由那黑衣之女隨意動彈。
此女口被塞物,說不出話,掙紮起來,也無法解開繩子,玉秦懷當下心中甚是猶豫,不知幫還是不幫。
眼看那女子要摔倒,玉秦懷當下手扶上前,卻觸碰在那皓臂之上,一絲冰冷感,湧入心頭。
玉秦懷暗道:“沒想到,無戀姑娘肌滑寒膚,卻剛柔並濟,實屬了得,看來我與她一戰,勝負難料。”
隻見那女子張開被捆綁的手,將自己的頭罩打開,露出一尾長細發絲,瀑發額間掛。
她甩了甩頭,隨後與玉秦懷四目相對,那雪亮的眼睛,宛如煙波消逝,江岸清明。
此女笑臉逐開,甚是婉柔,卻因口被塞布,無法出聲。
皓白牙齒,塞著粗布,令人憐惜。
玉秦懷看著此女,驚訝道:“江夜,怎麼是你?”
此女便是玉秦懷的表妹,秦江夜!
將粗布一扯,往身旁一丟,秦江夜當即笑喊道:“表哥,我聽聞你被拿下,就故意被抓,來見你了,你想我不?”
玉秦懷不禁哭笑不得,他本以為絕無戀在此,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表妹。
“你既然在此,可有見過絕無戀?”玉秦懷焦急道,那群黑衣人便是為絕無戀而來,此時絕無戀或處危險之中。
秦江夜散去身上的繩索,搖了搖頭,微笑道:“倒是未見,不過聽表哥話語,甚是喜歡那無戀妹妹?”
“胡說什麼呢?我與她,不過幾麵之隔,如何稱得上是喜歡,我聽聞他人欲對其下手,便找將過來,遇見了你,實在萬幸,隻是不知道她在何處,對了,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
玉秦懷甚是好奇,秦江夜與他的母親同是秦家人,遠隔萬裏的秦家,算得上是一支龐大的家族,而玉秦懷母親,秦月柔所在的秦家,不過是秦大家族的一個小分支,至於秦江夜,乃是秦大家族直係。
秦江夜則側過臉,長如瀑布的睫毛,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動人。
猶豫再三後,秦江夜便道:“我是聽聞你修為散盡,甚是擔憂,又聽說你與絕無戀一戰,迫在眉睫,便猜想,倘若你與她一戰,必輸無疑,那便由我上,與其一戰!”
玉秦懷一怔,他雖知,秦江夜實力,不在他之下。
當初洞天仙境資格,玉秦懷險勝秦江夜,二者隻差一招。
玉秦懷再觀秦江夜,此時她早已躋身金丹初期,實力不同小覷。
玉秦懷歎道:“你若是與絕無戀一戰,怕是會傷到她!”
“那你與她一戰,她怎地不怕傷害你?”秦江夜頭一扭,哼道。
玉秦懷倒是被其一語,怔怔說不出話來,隻是道:“你到此間來,還有何要事,若是沒有,我便千裏傳音,喊秦家族長請來,將你帶走!”
“不成不成,哥,我是為你而來,你可還記得,你與我的婚約!”秦江夜說罷,臉上泛起一絲俏暈。
唰唰,幾道紫色劍光落下,將門斬了七八塊,突然,一道寒氣逼人,令玉秦懷跟秦江夜同時打了個冷顫。
兩人一看,竟是絕無戀。
“無戀姑娘!”玉秦懷起身抱拳,說道,“在下以為姑娘被捉,如今見姑娘安然無恙,隻怪在下多慮了。”
絕無戀如一塊冰山一般走了進來,她那紫唇微張,冰冷的白皙臉龐微動,道了一句:“道貌岸然。”而她的目光,卻落在秦江夜上,道:“你想與我一戰?”
秦江夜起身,微微一笑,道:“有何不可嗎?”
“那便現在就戰!”絕無戀以紫夢劍,劍指秦江夜。
玉秦懷當即擋在絕無戀麵前,抱拳道:“還望姑娘海涵,切莫在意我表妹言語,她不過是無心之舉。”
“你是擔心她,還是擔心我?”絕無戀冷冷說道,她雖然在辟穀初期,但卻也不懼與她相差一大階的秦江夜。
秦江夜卻是淡笑道:“無戀妹妹,你若是與這個大你二載的我對戰,倒是我占優,且我實力,超你一大截,依然是我占優,但我手上並無兵器,顯然你占優,二者一攤,倒是沒有乘火打劫之勢,倘若你真想戰,我與你一戰便可!”
“住口,江夜!”玉秦懷當下攔道,他隨即抱拳道,“無戀姑娘,還請見諒,江夜並無此意!”
“錯,表哥,我正有此意,”秦江夜環抱雙臂冷哼一聲,“別人怕她紫霄劍法,我卻不怕,我秦家的縱橫八荒,可不是吃素的!”
“胡鬧,你若是再這般模樣,我明日便請族長將你領回去!”玉秦懷當下嗬斥道。
絕無戀卻是冷冰冰道:“你們兩人一起上,也可!”
此話一出,絕無戀眼藏殺機。
玉秦懷跟秦江夜卻也不是吃素的,二人當下警覺,玉秦懷當下將身後玉琴翻轉過來,成擋駕姿勢,而秦江夜退後一步,她手呈彈撥姿勢,一道真氣化作的古箏出現在了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