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聽得氣的七竅生煙,黃兮兒更是氣的牙癢癢,作勢就要上前也如法炮製抽沈棠一巴掌。
但沈棠早就看破了她的意圖,將黃兮兒高高舉起的手掌鉗製住。
樓下大堂這一動靜,二樓雅閣內的陸景沉看的一清二楚。
而他對麵則是一位身著天青色錦袍的青年,順著陸景沉視線所向看去,原是大堂內幾位女子起了爭執。
隻不過陸景沉素來是清心寡欲的冷清性子,難能可貴見他麵上神色凝結。
青年將手中握著的玉骨扇打開,搖了搖,問:“慎之,這女兒家的小打小鬧有什麼好看的?”頓了頓,他又道:“難不成這裏麵還有你的心上人不成?”
陸景沉抿了抿唇,並未作答。
還是一旁的硯池低聲回稟道:“回文公子的話,那其中一位是我家少夫人。”
“喲?是嗎,你給我指指,哪位是慎之夫人?”青年來了興致,他是知曉陸景沉娶了位夫人,卻不知長相為人如何。
沒曾想誤打誤撞今日能見她一麵。
硯池在陸景沉的默許下,指了一下沈棠所在的方向。
沈棠今日穿了一身玉色紅青酡絨三色緞子鬥水田小夾襖,與黃兮兒幾人對峙,氣勢如虹並不輸於幾人。
文公子眸光幽幽,似笑非笑道:“看來慎之的夫人是個有趣的女子。”
黃兮兒揉著被沈棠捏疼的手腕,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熟稔的身影,頓時目光一亮,“大哥!”
而她口中的哥哥是個身材肥碩滿臉橫肉的男子,那男子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相貌。聽得自己妹妹的呼喊聲,便先撇下同伴,大步流星向黃兮兒走來。
自家大哥來了,黃兮兒有了靠山,略微挺直了腰板,添油加醋告訴了自家大哥自己受了欺負的事。
黃兮兒大哥名叫黃霸天,人如其名行事霸道不守章法。聽了自家妹妹被人無緣無故打了,登時火冒三丈。
“哪個不要命的,敢打我的妹妹!也不向外打聽打聽,我黃霸天的名號!”
聽著黃霸天中氣十足的怒吼,周遭那些看熱鬧的食客也都紛紛躲避開來,畢竟這位主也是得罪不了的人物。
“是我打的又如何!”沈棠微微頷首,“令妹造謠在先,汙蔑我的名聲。我教訓她有錯嗎?”
“放肆!我黃霸天的妹妹豈是你能動的人!”黃霸天怒目圓瞪,五官猙獰極了。在他眼裏沈棠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膽敢打妹妹巴掌?看他不狠狠地教訓她一番。
“少爺,少夫人有危險!”硯池捏緊手心,忍不住著急的開口道。那黃霸天是鼎鼎有名的惡霸,他若是出手隻怕會傷了少夫人。
隻是他話音未落,就見陸景沉已然起身離去。
文公子見狀,眸子動了動,輕聲道了句:“真是有趣。”
沒想到陸景沉對他那位夫人還真是看的極重,與傳聞裏厭惡沈棠並不相同。
沈棠見黃霸天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強撐著內心的不安,麵上依舊是厲色道:“怎麼,你也想動手打人嗎!”
“我就打你怎麼了!”黃霸天哈哈大笑,毫不猶豫就舉起肥碩的手臂,目光狠厲之極。
隻是自己的手被人緊緊的捏住,一股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黃霸天忍不住“哎喲”一聲,直呼疼疼疼。
陸景沉鬆開手甩開黃霸天的手臂,看他的目光盡是厭惡以及無邊的冷意。
黃霸天下意識就想辱罵,隻是當他瞧清來人是陸景沉時,氣焰頓時消散了一半。
陸景沉這人 得罪不起,他同知府大人有交情背後有靠山。不僅如此,他手中的商鋪涉及的行業甚廣,自己萬不能輕易同他撕破臉皮。
“黃霸天,不知我陸某人的妻子何處得罪了你,你堂堂七尺男兒卻要向一介弱質女流下毒手?”
陸景沉的麵容依舊冷若冰霜,語氣也是冷冽猶如寒風。黃霸天不著痕跡的瞪了沈棠一眼,訕訕道:“陸掌櫃的,我不過是嚇嚇尊夫人我哪能真下手,你多慮了。”
沈棠驚詫黃霸天變臉速度極其之快,簡直是睜眼說瞎話。若不是陸景沉及時出現,黃霸天定然會毫不猶豫出手。
不過看樣子,這黃霸天也是忌憚陸景沉的。
“不巧我聽的一清二楚,令妹口無遮攔無憑無據汙蔑我夫人的名節在先。縱使我夫人打她也無可厚非,若是黃公子要出氣尋仇,大可向著陸某人來。”陸景沉說完,伸手將一旁呆若木雞的沈棠往自己懷裏拉了拉。
沈棠猝不及防也沒來得及反應,隻是覺得有人挽著自己的腰肢,下一刻她便被人摁在懷中,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好聞的淡淡清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