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公子哥直接拿起一副畫展開,嘖嘖了兩句,“畫得這麼醜也敢擺出來賣,嘖。”
林暖魚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擋在邢善麵前。
幾人定睛一看,就見來人粉白的小臉上透著紅暈,杏眸清亮,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兒。
這幾個公子哥看得呼吸一滯,半晌又惱了。
看小美人兒這副架勢,分明是要替那小秀才打抱不平。
“怎麼,小美人兒,是要護著這個小白臉?本公子就想不明白了,這小白臉哪裏好,一個兩個見了他就跟失了魂一樣!”一個公子哥怒道, 臉頰暈紅,有酒氣噴灑出來。
原來是醉酒喝多了,來鬧事!
林暖魚哼了聲,“小白臉也比小黑臉要好吧,小秀才就是長得比你好看。”
她這副神情落在眾公子哥眼裏,端的是姿態嬌憨,雙頰鼓動,杏眸清亮。
如此漂亮的少女誇邢善生得好看,讓這些公子哥妒心大起,更不願放過邢善。
“廢話少說!小秀才,你弄臟了我們的衣服,總得賠吧?”
“就是,不然隻好把你這些畫拿來抵債了。”
說著,那些公子哥就要把邢善桌子上擺的畫都給撕了。
其中一個公子哥生得黑炭似的,一張臉就牙齒最白,他最恨邢善,拿了一幅畫就要是動手開撕。
“魚兒。”邢善拉了她一下,想說這件事自己可以解決。
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要慫?林暖魚會錯了意,微帶不滿地看一眼邢善。
“你這畫就是小爺出恭時擦屁股用,都嫌硌得慌。”那黑炭公子一臉鄙夷。
林暖魚心裏那團火蹭的一下燒得更旺,一抬手把那畫搶了回來。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她眼睛眨也不眨,“好心”提醒道,“這位黑炭公子,你晚上出門的時候最好不要笑,萬一把人給嚇出個好歹來,還得賠醫藥費。你家光是幫你賠醫藥費,應該就賠了不少。”
黑炭公子一愣,氣得眉毛豎得老高,便聽這女人又說,
“既然你們說邢善弄臟了你們的衣服要賠錢,不如算算你們弄壞了他的畫。”
林暖魚把一副已經撕壞的畫拿到手裏,心疼地摸了摸,看著那公子道:“賠錢,一百兩!”
“你什麼意思?”那公子懵了。
“這畫是我訂的,已經給錢了,就一百兩,現在被你給弄壞了,你就說賠不賠吧,不賠我報官了。”
林暖魚抱著畫,一副正義無處伸張的委屈相
而那些公子哥都是一臉的凶神惡煞,頓時引來許多人圍觀。
林暖魚咬了咬唇,“你們難道弄壞我的畫還不願賠麼?”
圍觀眾人紛紛指責那些公子哥。
幾人饒是喝醉了,意識也有一半清醒,皆是目瞪口呆,一個個“你!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林暖魚對周圍人說道:“他們一上來二話不說就扯走邢秀才的話,說他弄臟了人家衣服要賠償,但他們弄臟了邢秀才的畫卻不願意賠,大家給評評理,究究這是非曲直!”
林暖魚身後邢善一臉哭笑不得。
林暖魚抹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整個人氣勢又變了,哼聲道:“今天你們不賠錢,一個都別想走。”
幾名公子哥大驚失色。
“小姐,你說你這一幅畫花了一百兩銀子,誰信?”一公子哥不可置信道。
“我喜歡這幅畫啊,千金難買我喜歡,衣服有價,藝術無價,除非你們證明一下,我沒花一百兩買這畫,不然就得賠錢!”林暖魚反唇相譏。
“你、你這是搶劫。”那人氣得結巴,嘴唇都在輕顫。
“弄壞別人東西不賠,才是搶劫吧?”幾個公子哥結結巴巴,被林暖魚說得再說不出一句話反駁。
周圍人都在指責他們,這下才真是騎虎難下,他們臉都氣紅了,脖子氣粗了一圈。
林暖魚歎口氣,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算了算了,我看你們也賠不起,本姑奶奶就發發善心好了。這畫就當抵你們的衣服,不要你們賠了,還不走?”
那些公子哥哪裏肯走,還在想著怎麼找回場子。
“人家姑娘心善讓你們走,你們還打什麼主意呢?!”有圍觀群眾頗感正義地朝公子哥們吼了聲。
林暖魚眨巴著眼睛問,“難道你們良心發現要賠錢?”
幾個公子哥一個激靈,一百兩他們一時間肯定是拿不出來,一旦報官被抓去,臉都丟光了。
他們連忙灰溜溜地走了,林暖魚哼了聲,這才回過身來。
“你剛才拉我幹什麼?”
邢善隻看著她,不說話,眼裏的溫柔如水光在流動。
林暖魚被看得臉頰微紅,她抬手摸了摸,莫名其妙地想,她又沒喝酒,怎麼臉又發熱了。
“魚兒,幸虧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邢善真誠地感謝道。
“......”邢善不說還好,這話一出,林暖魚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剛辦了什麼事,瞎操了什麼心。
這貨哪裏需要她幫忙?!就衝他能勞動皇帝親自下旨,叫的動宮裏的安嬤嬤,他的身份還簡單麼?!
林暖魚不願再想下去,鬱悶地替他收拾了下桌上的東西,就見邢善一直盯著她看。
“你不會是被嚇到了吧?”林暖魚暗暗翻個白眼,很是自覺地給他表演一下的機會。
邢善:“......”
林暖魚再接再厲,許久不見邢善表演下京劇變臉,心裏都癢癢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這樣不行,下次他們再來,你就讓他們賠錢,他們就不敢鬧事了,有些時候就是不能慫。”
“是,魚兒,你說的是。”邢善從善如流,又回想了下剛才的事,唇角翹得更高。
“下次定然不會被他們欺負。”他保證道。
林暖魚看邢善這副乖寶寶的模樣,十分滿意點點頭。
說完這些話,一時間找不到話頭,她一句話在嘴巴裏滾了好幾遍,才說出來,“我今天來看看你。”
“我也想你了。”邢善毫不遲疑地回了這麼一句。
“......”
真自戀。
看在邢善十分配合的份上,林暖魚不打算計較。
“我一會兒再走,免得你又被欺負了。”林暖魚繼續演。
兩人在攤前氣氛一派和諧,林暖魚自然沒注意到,不遠處站立著一個人影。
林婧捏著手中帕子,一雙微微上挑的媚眼看著這邊。
聽說邢善被欺負的事情後,那些個千金小姐都趕了過來,一人買一樣東西安撫。
林暖魚就站在一旁,泰然自若地一個個收錢,儼然女主人的姿態。
那些千金小姐落在林暖魚身上的眼神,都是羨慕嫉妒恨。
林婧遠遠看著,恨恨地朝自己白嫩的掌心狠掐了一下。
林暖魚何德何能,這麼受歡迎的小秀才這麼喜歡她?
她眼裏劃過一道陰暗,忽然低頭笑了聲,轉身往回走
林暖魚替邢善打發了那些千金小姐,又按慣例閑扯了幾句才回府。
侯府門口早就等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老嬤嬤,一看到林暖魚就迎了上來。
“二小姐,侯爺在正廳等你呢。”
又搞幺蛾子?就不能讓她消停會。林暖魚探了探自己額頭,率先走在前麵。
“不用架,我自己過去。”
還沒到正廳就感覺到低氣壓,林成獻臉色那叫一個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