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聽了林成業的話，雖然知道他是戲言，但是馮芷蘊還是臉一紅。

　　麵對林成業的時候，馮芷蘊總覺得自己會莫名其妙的有一絲慌亂。

　　“林大人莫要說這種話了，若是傳揚出去，對大人亦是不好。”馮芷蘊此時不想過多地和林成業糾纏下去，語氣也有點冷淡。

　　林成業察覺到馮芷蘊語氣中的冷淡，想來京城不比這朗州，出嫁前女兒家本就很看重這些，他剛才說的話是有些唐突了。

　　“馮姑娘，林某剛才說話是有些欠考慮了，還望姑娘見諒。”林成業忙對馮芷蘊行了一禮。

　　馮芷蘊實際上並不怎麼介懷，淡淡地說道：“走吧，我想去夜郎縣裏轉轉。”

　　她想要在這做自己的生意總要弄點東西，思前想後，也許夜郎縣城會有一些她要的東西。

　　夜郎縣的市場雖然也不怎麼繁華，但是始終是比營地周邊熱鬧一些。

　　馮芷蘊其實早就打定主意要做刺繡的生意來養活自己，到處看著路邊哪裏有布莊。現在想想認識林成業倒也是好事，不然在這裏都沒人能讓她借這個方便。

　　走了一會，馮芷蘊才看到一家布莊，趕緊便走了進去。

　　“老板，這布怎麼賣？”馮芷蘊摸了摸，麵料雖然不是什麼上好的，但也還算柔軟。

　　更何況現在就算有絲綢，她也買不起啊。

　　“姑娘，你真有眼光，我們的布是最好的！你要多少？”布莊老板問道。

　　馮芷蘊在布匹上扯出來比劃了一下，又指了幾個顏色，“我要這些，要多少錢？”

　　布莊老板看了看，“這些，五錢銀子！”

　　馮芷蘊愣住了，五錢？她的口袋裏，隻有三錢銀子。

　　“老板，我身上的錢可能不夠，能不能......” 馮芷蘊陷入為難，沒錢的日子真的難過。

　　聽到馮芷蘊的話，布莊老板立馬變了一副麵孔，“沒錢還想買布？”

　　“我是想問，能不能用別的東西來抵，等我有了錢，我再來贖？”馮芷蘊捏了捏懷裏的小金鎖，這是她當初偷偷帶出來的，也是她身上最後一個還算值錢的物件。

　　她咬咬牙，把小金鎖拿出來，“老板，我拿這個抵，你看成嗎？”

　　一開始林成業見馮芷蘊要挑布匹，他隻覺得這些東西他不懂就沒說話，但是一直聽著馮芷蘊和布莊老板說話。

　　現在見馮芷蘊拿出自己的小金鎖，他也知道這是護身符長命鎖，趕緊攔住她，“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拿它來抵扣......”馮芷蘊語氣堅決，這是她唯一的出路，她不能放棄。

　　林成業微微蹙眉，一把攥住馮芷蘊的手。

　　“錢我來付。”林成業從懷裏掏出五錢銀子，不由分說的拉著馮芷蘊，拿上東西走出布莊。

　　“林大人，你這樣幫我，我欠你的太多了。”馮芷蘊擰了擰眉，她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同一個人，三番五次的幫她，讓她怎麼還的清？

　　想到這，她又說：“林大人，我不能白拿你的，雖然你說對分利沒興趣，但是我決定給你七成，如果沒有你，我也做不成這個生意。”

　　她原本就打算做刺繡生意攢錢去打點關係脫罪籍，就算賺的少點也沒關係，她本就做好了打算不心急。

　　馮芷蘊回到營地，還不知道她和林成業一同出去的事情已經在營地裏被亂傳一通，碎嘴的婆子嚼舌根嚼得好不難聽。

　　回家的一路上馮芷蘊覺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

　　剛一進家，馮芷蘊便嘟囔著：“爹，娘，今天外麵的人都好奇怪啊，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楊氏從房內走出來，臉色陰沉，“馮芷蘊，你去哪了？”

　　馮芷蘊有點驚訝楊氏今天怎麼對她直呼大名，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和林大人一起......”

　　“你給我跪下！”楊氏忽然怒喝出聲，接著，她從旁邊拿起雞毛撣子就開始打馮芷蘊！

　　“娘！我犯了什麼錯，你要打我？”馮芷蘊皺著眉，但是楊氏根本不聽她解釋。

　　“你知不知道，對女兒家名節有多麼重要，你居然這麼不自重，不自愛，我是要打醒你這個不肖女啊！”楊氏一邊打一邊罵，打到最後卻又哭作一團撲過來抱住馮芷蘊，“卿卿啊，我們家已經經不起這個了......”

　　楊氏下手沒輕沒重，晚上，馮芷蘊的後背火辣辣的疼，都不敢平躺著睡覺。

　　睡也睡不著，她幹脆坐起來拿出自己白天買的布，開始繡開手絹。

　　因為叮囑過這邊的部下要對馮芷蘊一家稍微照顧一些，所以馮芷蘊一家的一舉一動都盡在林成業的掌握之中，他自然知道馮芷蘊因為跟他的風言風語挨了打，第二天就趕往營地。

　　馮芷蘊背上有傷，遠遠地抱著洗衣桶走的很慢，林成業一眼就看到了她。

　　“馮姑娘！”

　　聽到林成業的聲音，馮芷蘊渾身一僵，此時林成業已經走過來了。

　　“馮姑娘，我給你帶了傷藥。”林成業把手中的藥瓶遞給馮芷蘊。

　　馮芷蘊不想再多跟他接觸給自己惹麻煩，所以她沒有接，語氣很拘謹，“林大人，這個我不能要，你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林成業聽到馮芷蘊這麼說，心裏一冷，“你是不是要跟我劃清界限了？是哪個嘴碎，你把他們喊出來跟我當麵對質！”

　　馮芷蘊低著頭不說話，這種事本來就是越描越黑。

　　林成業氣悶，直接把手中的藥瓶塞到馮芷蘊手中，轉身要走。

　　“喂，你等一下。”馮芷蘊遲疑了兩秒叫住林成業跟上去，把一個小布包塞給他，“這個給你，回去再看，就當是我還你的人情。”

　　林成業回到軍中，發現蒙淩正在等著他。

　　“蒙淩大人。”林成業對蒙淩行了一禮，“不知今日來是有何事？”

　　“隻有咱倆倒也不必拘禮，我來找你是想跟你商議一下戰事。咦......”蒙淩的目光落在林成業手中的布包上，“這是什麼？”

　　“這是......”沒等林成業阻止，蒙淩已經拿過來解開，裏麵赫然是一些刺繡精美的手絹。

　　“喲，看來最近人說林兄犯桃花，不是虛言了？”蒙淩看著林成業的眼光有些戲謔。

　　林成業的臉也不自然的微紅，“沒那事。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蒙淩看著這手帕上的繡工甚是精美，忽然說道：“我可否從你這討一條走，這朗州沒有這麼精致物事，我回去送給我夫人。”

　　聽蒙淩這麼說，林成業忽的心頭一動。

　　“要不，你把這些都拿走吧，送給令夫人！”林成業說，“我在這軍營裏，屬實用不到這些玩意兒！”

　　“真的？”蒙淩聽林成業這麼說有些驚喜，“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