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爛攤子終於收拾完後,齊王便低頭垂目,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看著齊王離開以後,側妃仿佛懸在頭上的刀卸下了一般,大鬆一口氣。
而風清韻看著側妃一臉的得逞的樣子心裏好生不爽快,她絕對不能再讓她繼續這麼囂張下去。
風清韻攥緊了拳頭,眉心蹙起,而身邊的雲離歌也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怒氣。
於是大手攥緊了她的小手以示安撫。
而風清韻也感受到了雲離歌的力量,突然覺得心中有了一絲絲的暖意和踏實感。
這時,風清韻突然美目舒展,淡淡的對側妃開口道: “想必側妃娘娘剛才受了驚嚇了吧,如此血腥之景從未見過吧。”
側妃知道剛剛陳姨娘的樣子已經讓風清韻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所以現在對於風清韻的一切自己都要更加提防,便裝作虛弱的回應道。
“是啊,想不到姐姐竟然會如此的想不開,真是命苦之人啊。”
而此時的雲離歌卻是撇嘴一笑:“側妃娘娘真是厲害之人啊,著實讓我們這些小輩大開眼界啊。”
風清韻杏眸一斜,眼睛的餘光看向雲離歌,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兩人早已經心有靈犀,風清韻也立馬明白了雲離歌的用意,兩人相視一笑。
聽聞此話的側妃臉色突然一變,心想大事不妙,可是不到最後一步,自己依舊不能亂了陣腳,便說道:“世子在說什麼啊,姨娘可是聽不懂啊。”
“姨娘當然不懂,姨娘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般情景吧?!”雲離歌淡淡地回應道。
而這邊的風清韻也走一步向前,盯著陳姨娘剛才撞死的柱子悲歎道:“陳姨娘真的是死的好慘啊,不過也算是一個忠誠之人了,寧願死去也沒有供出主子,想必她的主子這會兒也鬆了口氣了吧。”
側妃一聽此話便知道這風清韻是在含沙射影,經過剛剛那混亂的場景,側妃也沒了那麼多的心思,隻想著急切的辯解著:“想必世子妃多慮了吧,陳姨娘的罪行已經被指認了,哪有什麼幕後指使者?”
側妃的惶恐之意被雲離歌看在了眼裏,在心裏默默道了一句:嗯哼,看來魚已經要上鉤了啊。
接著便說道:“陳姨娘之死確實有很多疑點啊,成了別人的墊腳石,她的主子可是好生不厚道啊,真不怕這陳姨娘午夜時分的冤魂找上門啊。”
這側妃娘娘本來就是封建迷信之人,現在心裏又覺著這陳姨娘的死和自己脫不了幹係,現在聽到風清韻這樣說,那本來還繃得住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難看,內心惶恐不已。
於是開口大聲斥責道:“你們在這胡說什麼,不知道死者為大嗎?你等休要無禮。我看陳姨娘雖然命苦,可也是罪有應得。”
風清韻一看側妃這驚慌失措的樣子,便知道她已經開始自亂陣腳了,於是嫣然一笑道:“側妃娘娘怎會如此激動,莫非陳姨娘背後的主子您略知一二?”
側妃聽到風清韻這樣說,當即便回了幾分心神,便察覺自己的心思已經暴露一二,可天生愚笨,又不知該如何收場,便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我…怎麼會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不要亂猜疑。”說完後變又借口說道:“這婉若剛剛經曆喪母之痛,我得去看一下婉若的狀況,不奉陪了,告辭。”
說完後便慌慌張張的離開了,那樣子好像是夾著尾巴逃走的狐狸般滑稽。
看著她離開的醜態,雲離歌和風清韻不禁覺得好笑。
其實,這次的事件,隻要陳姨娘一死,便已經死無對證,雲離歌和風清韻拿側妃已經無可奈何,但是這側妃心裏有鬼,所以才三言兩語便被風清韻嚇成這幅樣子。
與此同時,管事們看著側妃娘娘離開的背影不禁覺得心寒,每個人心裏都有了自己的小算盤。
看著那根柱子上殘留的印記,還有地上那絲絲血跡,管事不禁看到了自己以後的下場,內心裏也覺得側妃娘娘此事做的確實有些決絕啊。
雲婉若醒來時已經在自己房中了,睡眼朦朧的她微微抬起眼眸,嘶,突然覺得頭好疼,那一雙杏花眼腫的跟個小鈴鐺似的。
等她緩過神來時,才想起了母親已不在人世的事實,一想到自己在這府中最親的人兒都沒了,她不禁又流下了兩行清淚。
但是,悲傷並沒有在雲婉若的心裏停留很長時間,取而代之的便是對風清韻的恨。
像她這樣一個七竅玲瓏的人兒,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一切都是風清韻搞得鬼。
她也怨自己的父親對娘親見死不救,但是她現在不能怨恨齊王,因為她明白,自己以後要在王府生存下去,齊王的寵愛是自己的利器。
這時她小拳緊緊攥起來,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就是她風清韻,這筆賬日後一定與她好好算一算,必須讓她血債血償。
齊王一大早便來到了雲婉若的房中,雲婉若畢竟是他唯一的女兒,雖說是陳姨娘這等小家子氣的女人養出來的女兒,但卻很是大方利落,所以齊王依舊對她十分寵愛。
再加上昨天已經讓他的這個寶貝閨女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自己作為父親又怎麼能狠下心不來看看呢?!
當他一進屋看到那床榻上那柔弱的身影和那雙紅腫的雙眼,齊王突然覺得心裏好是不忍。
他輕輕地走過去,在床榻旁邊坐了下來,用手輕撫了一下雲婉若的腦袋說道:“若兒,莫要悲傷成疾,人死不能複生,不要辜負了你母親對你的一番心意。”
雲婉若一聽齊王說的這個話,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泣不成聲道:“父王,現在女兒可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女兒心裏真真是好苦啊。”
齊王見雲婉若這樣真的是心如刀割般疼痛,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隻得安撫了她一會兒,便離開了。
而齊王走後,雲婉若想想母親離別前對自己的擔憂與袒護,更是加深了她對風清韻的痛恨之情,覺得自己現在這樣淒慘悲涼的樣子都是她造成的。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所以眼下,自己要報複風清韻,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側妃的力量。
正在她失神思索時,便聽門口的婢女說道:“恭迎側妃娘娘。”
雲婉若往門口望去,便看到側妃和侍奉她的貼身女婢來了,且那婢女的手中還端著一碗燕窩。
雲婉若見側妃來了便想從床上下來給側妃行禮,卻被側妃給擋了下來,側妃趕忙說:“我可憐的孩子呀,你有病在身,又經曆了這般的事情,這些虛禮還是不用理會了。唉,你看你這孩子,眼睛哭得像桃子似的,好生可憐啊。”
這雲婉若本就生的嬌弱美好,又經過這人生大悲痛,更是有了幾分病態之美,而側妃本就因為陳姨娘的事心裏有愧,見到雲婉若這幅樣子,心裏竟生出了一絲憐憫之意。
而雲婉若這樣心思通透的主,自然將那一絲憐憫之意看在了眼底,便趁機開口道:“側妃娘娘,我現在在這府中可謂是無依無靠,您就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娘死得了冤枉,父親又……但我絕不能讓我娘白死啊!”
聽到雲婉若這樣說,心裏自然也明白雲婉若暗示著什麼。
她這是在向自己投誠表忠心,想和自己統一戰線對付風清韻。
而在這王府,雲婉若作為齊王的唯一女兒,有了她的幫助,自己以後行事也會方便很多。
所以側妃眉頭一皺,看向雲婉若說道:“我知道,我不會讓你娘白白犧牲的,隻要你配合好我,我們一定會讓那小賤人付出代價。”
雲婉若看著側妃應允了後,心中還是像壓了一顆大石頭一樣不能落地。
雲婉若不像陳姨娘那樣跋扈,也沒有側妃那樣慌亂,相反,她是活得最明白的一個。
所以,側妃會答應她,雲婉若早已經想到了,到她依然對側妃說道:“我知道側妃娘娘宅心仁厚,是不會忍心丟下我不管的。”
雲婉若一邊說著一邊流淚,還順勢就拉起了側妃的手,仿佛自己便是這側妃的親生女兒一樣,而側妃仿佛對這不以為意,隻是輕輕的拍了她一下。
而此時在屋子裏上演母慈女孝的兩個人卻在各自的心中都生了殺意,覺得這風清韻壞了她們的好事,若是不給她個大大的教訓恐怕日後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威脅。
另一邊,管事們的神態變化自然也被風清韻給看在了眼裏,更是覺得此時是一個收攏人心的好機會。
隻見風清韻用一種風輕雲淡的眼神掃視了眾人一眼,而這看似不經意的眼神卻給眾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接著說道。
“眾管事,我想你們也都看見了,陳姨娘下場如此淒慘,可謂是給你們眾人提了個醒,不要忘記誰才是齊王府的主子,做什麼事之前可要好好考慮清楚,否則你們也逃不脫陳姨娘的老路。”